又到榆钱开

翟乃强,笔名秋月。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市残疾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作品散见《淄博晚报》,《东方散文》,《齐鲁文学》,《乐龄生活报》等纸媒,著有长篇小说《粉红色的天空》。

看到好友悦云在网上发了她家树上的榆钱,引来很多网友的关注,好友若莹约我和她去悦云家撸榆钱,被我婉言谢绝了,因为我老家前邻家里有一棵榆树,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到悦云家撸榆钱,那树是已故的好人闫五奶奶家的。

闫五奶奶家那棵大榆树,从我记事起就有一搂多粗,每年到三月榆钱盛开的时候,五奶奶就通知我们四邻上她家撸榆钱。

从我记事五六岁时,跟着母亲拿着筐子去她家撸榆钱。五奶奶每当见通知过的四邻来的差不多了,便领我们后院榆树下去采榆钱。那时五奶奶有四十多岁,身体很健壮,缠着一双小脚。她来到那棵大榆树下,总是先用眼朝树上瞅瞅,然后撸起袖子,朝手上吐上两口唾液,再往身上擦一下,最后一下窜上去扣着树皮往上爬。

我当时很羡慕五奶奶爬树的本领,也跑到树下学着她的样子往上爬,可在树下忙碌了半天也不曾爬上半寸,我的滑稽动作引来了邻家大娘、婶子们的哄堂大笑。其中一个婶子过来抱着我让我往上爬,感受一下爬树的感觉。

五奶奶从树上砍下榆树枝往下扔了,母亲自然把我拉到她身边,怕树上落下的树枝被砸着。我当时也不知帮着母亲撸榆钱,只是学着别人的样子将鲜嫩的榆钱撸下往嘴里塞嚼,感受无涩黏溜溜的清香之感。

在树上扔了一会儿树枝的五奶奶下来了,累的满脸是汗,喘着粗气笑哈哈地来到我面前说:“春岭,你快点长,再过几年奶奶老的爬不上树了就由你来给她们上树砍榆钱,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当时我很痛快答应了她的要求。

后来村里给我家批了新宅基地,新居建成后就搬离了老家,可每到撸榆钱时五奶奶还是来家叫。随着年龄的增大自然也不愿再跟母亲的脚了,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也不愿在女人堆里玩,所以见五奶奶的次数也就很少了。

弹指三十多年过去,榆钱又开了。我又从五奶奶门前经过。只见她颤巍巍拄着拐杖在门口左顾又盼,见我来了上前拉住让我给她钩榆钱,我便一口答应。

我终究没有学会爬树,只是用那根很重的

长杆给她钩了一些,并耐心给她撸好端到屋里去。她上来先对我先说了几句客套感谢的话,然后又说:“今年麻烦你说不定明年这时就不用了,说不定到明年榆钱开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听到她这另人伤感的话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我只是好言劝慰她说只要再到榆钱开时定会来帮她钩的。

她说的话真让说中了,次年榆钱又开了,五奶奶却做古了!

简评:五奶奶是朴实善良的,榆钱树年复一年见证了她的一生辛酸苦辣,不惧怕疾病,不害怕死亡,坚强的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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