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开出一朵花来

人是奇怪的,有时候对别人无所谓的事情,于己却珍贵无比且美好的不可思议。正如每年如约而至的春天里那绽放的月季,父亲轻轻的呢喃……

往年的四月,春天总在父亲的小院里绽放。这个时候,我总会跟着父亲在院里胡窜,折根柳枝拿在手里左右摇摆,亦或在松树底下捡个中意的“松塔”。与我不同,在父亲眼里,那一排排绽放的月季最惹眼,姹紫嫣红一片,醉了整个春天。

“小珍,看,这红色的,叫红和平；黄色的,叫黄天鹅；白色的,叫白玫瑰……全都开得又大又香,真漂亮!”我站在父亲旁边,呆呆地看着他,心中依然不解。他的目光深情地凝望,从这朵花到那一朵花,又直直腰,笑眯眯地望向远处,仿佛整个春天就在这一片月季之中氤氲迷醉。最后,父亲总会把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呵呵,我闺女长得也漂亮,像这花。人呀,在心中也要开出一朵花来!”听到这话,我总会大声回应父亲:“对呀!我长得这么漂亮,本来就是一朵花呀!”父亲也总是笑笑说:“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记忆中,从十二岁住进这个小院,十九岁离开。每年春天,但凡父亲与我在月季花前不期而遇,父亲总会对我唠叨这么几句。一切都这么清晰,清晰得就如昨天。

如今,我已年过三十,在过去的两年里,我遭遇了生活的冬季。孩子出生后的抑郁,丈夫创业的失败,老人日渐糟糕的身体,仿佛都在提醒我生活是这样的艰难无望。长时间,我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生活的艰辛如此真实清晰地篆刻在我的生命里,我找不到出口,看不到希望,这一切都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今年四月,我带着儿子回家探望父亲,或许知道我过得压抑,饭后约我到

小院走走。也许父亲年龄大了,顾不上收拾了,院子早已不是原来那般繁盛。我常常驻足玩耍的几处也早已变了模样。父亲什么都没说,带着我和儿子来到月季前。与他处不同,这片月季依然盛放如初,哪怕她的周围是那样的荒芜,哪怕她的身边总有花瓣凋落……父亲看看我,又轻轻逗弄着外孙:“我娃长得俊啊,呵呵,像这花。也要在心中开出花来------”

我顿时领悟,花,她有脚。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进了我的心里,我知道她正在生根发芽,抽枝散叶,将来也会开出一朵漂亮的花,一朵永不凋零的永远怀着希望的花。我的目光从这朵花凝望到那一朵花,我记得的,这红色的,叫红和平；黄色的,叫黄天鹅；白色的,叫白玫瑰……

春日,花旁,父亲与我,珍贵无比且美好的不可思议。

(淄博高新区实验中学孙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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