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我的桑叶

□徐祥龙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没有想这么多，我就是喜欢读书。

读书是我的嗜好，若喝酒打牌唱歌跳舞。人总有一好，我的这一好，就是读书。有时候也在想，我怎么会爱上读书的呢？想来想去，可能源于我爷爷。我爷爷寿命不长，六十岁就去世了。但他晚年酷爱读书的样子，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至今不能理解的是，他读的不是古文，不是小说，不是阴阳地理书籍，他竟然捧读的是小学或者初中的数学书。这让我大惑不解。奶奶告诉我，爷爷曾经教过私塾，很有文化。在我的记忆里，爷爷的毛笔字写得好。我很遗憾，当时没有想到收藏他的几幅字。我父亲也写毛笔字，春节给人家写春联，人家收礼时请他写帐薄子。也有人夸他字写得好。但他自己也承认，我这字，跟你爹爹不能比。

当时家里没有多少课外书。母亲夹鞋样子的一本厚厚的理论书，我也翻着看。父亲当时是连片会计，有时候会从村里带点报纸杂志回来。我就翻看《人民日报》《安徽日报》《滁州日报》等报纸和《读者》《辽宁青年》等杂志，特别喜欢看里面的副刊栏目。可能正是从那里，我第一次萌生了投稿的念想。

后来，我在我二姨娘家里发现了不少小画书，精彩的绘图下面还有简明而有趣的故事。有的小画书不是没有封面，就是没有底子，甚至中间少了几页。这让我第一次产生了不能满足的痛苦情绪。我问大姨弟，小画书怎么少了。他说，给他开屁股开了。真是奢侈，竟然撕小画书来擦屁股。当时，开屁股最高级的是用卫生纸，粗硬带凹凸的那种。一般就用报纸或者书上撕下的纸来开。最不济的，就用碎砖头或土疙瘩，或者树叶子开。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我先后在他家和他奶奶家与他二叔家小叔家，抢救回来不少小画书，还有我没有看过的语文课本，之后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读到开心处，还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些抢救回来的书，有污渍，我就用抹布沾水擦擦，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字擦没了。物以稀为贵。那样的书，虽然不是最整洁最干净的，也没有了墨香，但因为难得，我还是视为珍宝。

上班成家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在看书。奶奶说我是书侠，亲戚说我是书呆子，老婆大人也大惑不解，放着快活日子不过，整天看书干什么。有时候气不过，就会说两句话。一句是，八十岁还学吹鼓手。另一句是，不要把眼睛看坏了，老了害人。她说她的，我看我的。对于书，我是一往情深，初心不改。你要问我看书有什么用。我不会具体跟你说。简单点的就是，我喜欢。复杂点的就是，我现在还写点东西，写东西不看书怎么能行呢？就像蚕宝宝一样，不吃桑叶，怎么能吐丝呢？

书就是我的桑叶，我是躺在桑叶间的蚕，简单，固执，且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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