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时光 李畅

傍晚,阴沉沉的。打开窗户,眺望远方刚刚点燃的模糊不清的灯火,一片片撕扯挣扎的黑云漫游在天际。天,落在树梢上,包围着即将到来的黑夜,一圈圈晕染着斑斑灯火的城市。昏暗的树影不过是低垂在楼边的暗云,远方阑珊的灯火似飘坠的残朵。很快,昏暗的云连成一片,天色愈加昏暗,大雨即将来临。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去。记得第一天站在小学门口,听妈妈说小学要读六年,自己就皱着眉头想,这到哪天能读完啊?是不是读完小学人就老了。却没想到,夏天拿把扫帚扑扑蜻蜓,冬天尝尝房檐下结的冰溜子,六年时间,倏然而去。现在已近而立之年,大扫帚早都能扛起来了,却没有再见过那漫天的蜻蜓,伸手就能够着的屋檐和那长长的冰溜子了。更不用说从大盆里取来厚厚的冰,拿支笔壳吹个洞,用根绳子拴了,到处拖着玩。拖着拖着,大大的冰块全都化了,我们在那瘦瘦的浅浅的水迹里看见了变尖的下巴,一日比一日明显的毛绒胡子。日子就这样轻轻一荡,飘了过去,却从没像秋千一样再荡回来。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统统就像坐在车里看着那不断后退的树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远远抛在身后,想回去,却买不到回程的票。再想起幼时从外婆家回来,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上看着不断远去的树影,那枝枝丫丫搀着夏天傍晚似明似亮的温柔的光,听微风送着蝉鸣……斑驳成一地的回忆。

小时候,家门口有个池塘,池塘边有棵柳树,春天的时候,总有一群孩子围在树边折了柳条,抽了里面的白芯,做柳哨来玩,虽然从来没有吹过好听的曲子,但总觉得那小小的柳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乐器。秋天,杨树叶子落下来的时候,我们聚在一起,捡一大堆树叶,捋去枯叶只留叶梗,然后两两一组,叶梗成十字交叉,两个分别用劲向自己这边拉,谁的断了,谁就失败。也不记得输了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好像都没有人在意过。

一阵秋风吹过,不时有枯叶在我面前缓缓飘下,落叶坠地,隐约响起的窸窣声,那般温柔,那般安静,那般轻盈……

作者单位:北师大蚌埠附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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