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上看人间 读《地图的发现》

“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需要自卑吗?——微信公众号“共青团中央”推出的“话题设置”越来越与时俱进了。从奋斗了18年才喝上的咖啡,到西餐厅点八分熟的牛排,再到坐飞机。真是,自卑的理由千万条啊!

飞机,我是坐过几次的。但自问,摆脱自卑了吗?在苦难英雄任正非面前,在大国工匠林鸣面前,在淬火成钢的张劼面前……感觉自己低到尘埃里。

打住,跑偏了。还是回到坐飞机上,从机舱窗口俯视,山河踏脚下,荡胸生层云,像不像在读一幅铺展开来的地图?!

《地图的发现》是从“蚌埠文化地标”——行者书屋的角落里翻出来的。之所以捧回家,与我当年与地理的热恋有关。爱地理,想不起缘由了。只记得高中时,从旧书摊上买回一捆捆地理杂志。美图贴在墙上,心向往之；刷题累了,翻翻解乏。

地理当然离不开地图,地图应该算是地理的抽象版。高山大川、通衢港口皆抽象成一个个符号。而符号背后,则是沧海桑田、人世悲欢。

“地图使过去和未来现形。”以书中《几百里滇池奔来眼底?》为例。“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清人孙髯翁所撰的大观楼“天下第一长联”,将滇池描摹得烟波浩渺、气势恢弘。作者从考证1924年《云南省明细全图》入手,结合文献资料,梳理出滇池由大到小沧桑之变的来龙去脉。如今的大观楼前,仅剩一点草海的水淖,“喜茫茫空阔无边”的五百里滇池是再也奔不过来了。若以时间之眼由天上观之,滇池500年的变脸瘦身,恰似荷叶上一颗在骄阳炙烤下渐渐缩小的露珠。

地图里藏着宏大叙事,亦有杯水风波。麻子,曾是一名战士,流落偏远小镇,娶了个瞎子,以补鞋为生。他的命运与一张1944年的《中印缅形势详图》密切关联。1943年至1944年,为策应盟军并打通补给线,中国7万“远征军”入缅作战,最后回国者不足2万。《麻子从战场上生还》的主人公麻子,作为低级士兵,想来从没见到过这张军用地图,这张记录着他曾经出没过的地方的地图。

用线条描绘历史,以符号勾勒现实。《林彪指挥平型关战斗使用的是什么地图?》《地图制成的墓碑》……从地图上,闻得到战场硝烟。《北京城里为什么没有河?》《果戈里大街的故事》……面对地图,看得见历史烟云。《吴满有:一个郁郁而死的农民“劳模”的故事》《胡晋接与中华民国地理新图》……透过地图,品得出人生百味。看似枯燥的地图,其实是有生命的!

“要想读懂一张地图,至少要懂三本书:一本叫历史,一本叫文化,一本叫科技。”本书作者杨浪是资深媒体人,以收藏地图为业余爱好,自认为“地图里的东西比书里要丰富得多!”

梁实秋说,读书与不读书,过的是不一样的人生。

窃以为,读地图与不读地图,注定有不一样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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