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武略孙吴并 曹邺《过白起墓》赏析

□董樱桃

过[1]白起墓[2]

曹邺[3]

夷陵[4]火焰灭 [5]，长平生气低。

将军临老病[6]，赐剑[7]咸阳西。

【注释】

[1]过：拜访，这里的意思是瞻仰。

[2]白起墓：位置在现在咸阳市东郊，秦时此地称杜邮，杜邮亭曾经是白起的军营和练兵场。白起是战国时期秦国郿县（今陕西省眉县常兴镇白家村）人，中国古代著名的将领、军事家、战略家。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一生征战皆全胜。白起号称“人屠”“杀神”“战神”。

[3]曹邺：（816～？）字邺之，阳朔人，晚唐诗人，以五言古诗见称。诗作反映社会现实，体恤民疾，针砭时弊。著有《艺文志》《经书题解》及《曹祠部集》。

[4]夷陵：今湖北宜昌县西南。楚襄王二十一年，白起攻占楚国都郢（今湖北江陵纪南城），焚烧了楚王的坟墓夷陵。

[5]长平：长平之战，白起大破赵军，坑杀赵军降卒四十余万，“赵人大震”。

[6]临老病：公元前260年，因与范雎失和，秦昭王征召不行，再次征召，白起托病拒任。

[7]赐剑：秦军战败邯郸，昭王迁怒白起，命他即刻动身不得逗留。白起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秦昭王与范雎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馀言。”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

[赏析]

这是一首咏史怀古诗。这类诗的特点鲜明，诗人以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历史陈迹为题材，借登高望远、咏叹史实、怀念古迹来达到感慨兴衰、寄托哀思、托古讽今等目的。诗的前两句借助历史事件发生的地点高度概括了白起一生的主要业绩。楚国的都城郢是他打下来的，夷陵的楚王坟墓是他放火烧的，岁月变迁，夷陵的火焰已灭，白起的功绩也随风飘逝。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万降卒，“杀戮无度为杀神,百战百胜亦战神”。站在白起墓的封土前遥想当年长平之战的惨烈，甚至还能听到当年秦军的号角声，还有赵军俘虏们的哀嚎声。咏叹历史，诗人感慨万端，长平之战既成就白起也毁灭白起，“血流成川杀声雷，百万貔貅成新鬼。自从坑杀降赵军，战神议作战魔魂”，没有了生气。一个“灭”一个“低”也奠定了全诗伤感的基调。

诗的后两句记叙了白起悲凉的结局，建立了丰功伟绩的将军，因与丞相范雎失和，遭君王猜忌，“为报君国意方踌，鸟尽弓藏烹功侯。古来功高招谗言，杜邮剑前叹鬼仇”。《史记白起王翦列传》记载，白起伏剑自刎时说：“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良久，又说：“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曾经叱姹风云的人，却结局悲苦。清朝刘企向在诗作《杜邮怀古》说“生前已被秦王恶，死后还遭宋祖嗔。”“将军武略孙吴并，智信勇严惟欠仁。”明代赵琏君在诗作《杜邮春草》讲“侵阶芳草自春色，满地游人空泪斑。报国未终身早丧，英名幸得重丘山。”作者的情感寄予在客观的记叙里，似乎不作评论，但“将军”的称呼流露了对白起的崇敬，伤感其功高却没有善终，人杰却无法死得其所。

这首五言绝句，语言平实凝练，聊聊二十字却写出了白起的一生，赫赫军功，却无法避免结局的悲凉，白起的遭遇触动诗人的情怀，在对古迹的瞻仰中慨叹人生的变幻，君王的昏庸，世事的无常，历史的变迁。前后对照，平添悲剧色彩。(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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