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孤帆远影的阵地蒋林用文学聚焦“临终关怀”

如何面对生命即将临近终点？这个问题总能牵动丰富复杂的人性，也一直是备受文学界关注的永恒课题。5年前，成都作家蒋林首次接触到一群在医院从事临终关怀的义工。这是一个大众所不熟知的群体，他们默默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病人提供身心看顾服务，让蒋林深受震动。在与义工的接触中，蒋林不仅了解了临终关怀的相关专业知识，也看到了很多接受临终关怀的人。就这样，蒋林一边身体力行参与医院临终关怀工作，一边开始特别关注癌症病人的生活和心理状态。身为一名写作者，蒋林将自己五年来的观察、体验和感悟，融入到自己的文学创作中。蒋林最新的一部长篇小说《最好的告别》，近期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正是讲述一个跟临终关怀有关的故事。

72岁爷爷病危

等到儿子回来才停止呼吸

《最好的告别》故事并不复杂。小说的主人公是被确诊为肺癌晚期的66岁凌先生，和同样患有癌症的10岁男童小可。这两个人年龄迥异，却有着相同的境遇：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并来到了临终关怀医院。一老一少，在死亡面前相遇了。一个为零碎半生的庸长生活感到遗憾，一个因为没有机会走完人生而感到遗憾。通过短暂的相处和交流，一老一少碰撞出了很多关于人生和生命的感悟。他们一起回忆过去，梳理人生中的点点滴滴，两人共同走向未来，用平静面对死亡的步步紧逼。作者以一位癌症晚期病人的视角，将“死亡”这一充满神秘与恐惧的话题无限拉近，让读者在平凡而生动的故事中找寻自我，从而开启个人的思想洪闸，思考死亡之于人生的真正意义。

小说的两个主人公的原型都来自于现实生活，凌先生的原型是蒋林的爷爷，小可的原型是美国男孩德里克。在蒋林虚构的世界中，66岁的凌先生平凡普通，学业不好、事业不顺，在即将退休的时候，还晚节不保，为了让自己有尊严地死去，他毅然决定选择“临终关怀”。

在现实生活中，蒋林的爷爷在72岁那年病危，一直等到儿子从远方回来才停止呼吸。这件事时常在蒋林的脑海中浮现，他知道弥留之际，维系爷爷生命的是他对儿子的牵挂，是他对人生不留遗憾的念想。10岁的小可在书中是个与离异的妈妈相依为命、没有得到父爱的男孩。虚构的故事其实来源于生活，正如蒋林所说：“与其说这是一本关于临终关怀的小说，不如说是一本关于生命关怀的小说。”

对准沉重话题

讲述生命与死亡的言和

生死无小事，总会牵涉各种选择。“临终关怀”概念在实际操作中遇到的一些困惑。蒋林说，病人一般会接受临终关怀，真正到了临终的人，心态已经坦然了，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现状。但是，在接受临终治疗时，最大的难点其实在家属。家属一般会选择积极治疗。蒋林说，他希望讲述的不是生命与死亡的对抗，而是两者间的言和。“死亡并不是一个遥远而可怕的话题，它是每天都在发生而我们又必须面对的事实，是每个人必经的“生命最后的成长”。认识死亡，珍爱生命，让生命在尊严、舒适、微笑、快乐中延伸并最终结束，应该成为我们的一种心愿和理想。”

在写作过程中，蒋林自己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我的体会是，完美人生不是获得名与利，而是付出爱，比如对家人的牵挂，关怀。在生命中的每一个时刻，我们都应该竭尽全力，不留遗憾。这样的人生，或许才算是完美的人生。温暖与希望才是人生中永恒的力量，这本小说中十岁男童小可拥有一位伟大的母亲。虽然她知道儿子的生命无法挽留，但是她依然给儿子带去无限的关怀。纵然这样的温暖和关怀并不能拯救儿子的生命，却能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平静地生活。”

在纷繁复杂的社会中，蒋林将目光对准如此沉重的生死话题，直面困惑现代人的身心健康危机与生命的困惑，用文学的形式，给读者带来慰藉的精神力量。这也得到麦家的称赞，“偏执地坚守这朴素的风景和清醒的认知，在文学孤帆远影的阵地，流淌出悲哀细腻的鼻血。此样的情怀弥足珍贵。”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张耀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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