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画卷 读王运超长篇小说《留守儿童》

马从春

一直想为王运超写点什么。安徽省第三批选派干部，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淮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八公山诗刊》总策划，淮南市知名文学活动家，这样一个人，勤奋而富有激情，在他的引领下，淮南市的文学创作风生水起。案头的这本《留守儿童》，乃是王运超反映留守儿童问题的力作，近日得闲，一气读完，颇为震撼。

留守儿童，是一个庞大的弱势群体，也是一个重大的创作主题。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至今，随着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和商品经济的不断发展，大批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这些劳动力以农村青壮年为主，他们在城里打工，孩子留在乡下老家由单亲一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或者亲戚们照顾，这便是留守儿童。留守儿童有多少？资料上说全国大概是6000万，实际上还可能远远不止。如此沉重的话题，又是特定的人群，没有扎实的农村生活经历，没有一颗拥有良知和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强大内心，是无法驾驭的。王运超做到了，而且是“一气呵成，三个月写完”。

小说采用第一人称，以一个孩子的口吻自述，深刻展示了农村留守儿童的心灵世界。主人公郭小小，一所乡村小学的学生，由姥爷独自抚养。他的爸爸在外打工挣了钱有了别的女人后，便与妈妈离婚了。小小在姥爷家上学，除了忍受姥爷对妈妈无休止的说落 “不争气”和对爸爸的怨恨外，还得忍受父母不在身边的亲情饥渴。但是小小并不恨他的父母，他“想妈妈，也想爸爸，想得眼泪掉下来了”，大人们的是是非非他不懂，也不想知道，他渴望着父母的亲情之爱，希望通过“听话”、“争气”来获得大人们的喜爱。郭大雨是另一位重要的主人公，他顽皮活泼，点子多，性格内向的郭小小喜欢与他一起玩，两人在乡野旷地的游荡，反映了孩子们天真纯洁、充满好奇的一面，也折射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监管严重缺失的社会问题。

小说充满了孤独的气息。对于郭小小来说，他的内心是敏感、孤独和无助的。每当庄子进入夜晚，大人们都已沉睡，孩子们的世界才刚刚开始。通过房间的窗户，小小和大雨，两个要好而默契的小伙伴，每晚偷偷远离村庄，到附近游荡。这个几乎贯穿始终的情节，是小说的一条主线。只有远离了白天、远离了大人、远离了村庄，他们才能获得自由，像地里自由呼吸的麦子一样，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恣意驰骋。野狗“溜溜”，既是他们的玩伴，也是一种孤独的隐喻，象征着留守儿童无助而孤独的内心世界。

小说通过孩子的独特视角，刻画出特定时代社会下的人生百态。学校里叶老师和刘老师为了校长位置的明争暗斗，姥爷和大雨奶奶用巫术给受凉发烧的小小治病，村里选举的贿选、拉票，村民与农场的土地纠纷，小小与大雨看到的叶老师与李小花母亲私会、中学生早恋等等，犹如一幅社会风俗长卷，缓缓展现在读者眼前，发人深省，引人思考。城市与乡村、传统与现代、打工与留守、现实与迷茫，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独特的乡村生活风景画。

《选派书记》《大学生村官》和《留守儿童》，构成王运超的乡村生活三部曲。这部《留守儿童》，沿袭了作者一贯的语言风格，平实直白，运用了大量江淮地区的方言俚语，但并不妨碍阅读，反而带有一种强烈的个人风格，充满浓浓的市井烟火味。王运超生于农村，长于农村，那种对乡村朴素、纯粹、深沉的热爱之情，让他以一颗赤子之心描绘着熟悉的乡村生活，发出心底的呼唤。这是深切的关注，这是时代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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