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事趣话 □韦诚

牛在十二生肖属于第二位,与十二地支中配属“丑”。凌晨一点至三点,属“丑时”,这时候的牛吃足了草,正在享受反刍的过程,故称“丑牛”。

牛勤劳温顺,被视为人类的好朋友。因为牛耕,中国人对牛感情渐深,把诸如憨厚勤劳、不求回报等优秀品质附加在牛身上,鲁迅先生就以“俯首甘为孺子牛”言志。

牛还是重感情的动物。如果人们嘲笑和赞美牛,它们可以感受到羞辱和尊重。在我国贵州省仁怀、遵义一带的每年的农历十月初一,仡佬族人都要过“牛王节”。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杀鸡、备酒,敬奉牛王菩萨,祈求它保佑耕牛体健无病。据说,这一天是牛的生日,为酬谢牛对人类的贡献,这天要对牛停止使役,让它休息,喂食最好的饲料。还要用上好的糯米做两个糍粑,分挂在牛角上,牵牛到水边,让牛照见自己的影子,使它高兴,然后取下糍粑喂牛。这就是替牛祝寿。此外,尼泊尔人有神牛节。巴西的圣路易斯城每年6月下旬也要庆祝牛节。

自古以来,中国广大农村就有“打春牛”的习俗。“春牛”的制作有讲究,要用桑木做骨架,牛的身长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365天；牛尾长一尺二寸,象征一年12个月；四蹄象征四季；柳条象征春天；同时柳条鞭子长二尺四寸,代表24个节气。

每年的立春时节,在迎春仪式上,让“勾芒神”举鞭狠打,牛被打倒,纸被打烂,里面的五谷流出来,这象征着打出一年的五谷丰登。

我国因“牛”得名的地方很多。有的因地貌特征似牛形而得名,比如牛皮塘、睡牛张等；有的来自历史故事和神话传说,比如卧牛岭、鞭打芦花车牛返等。相传,六安金寨的卧牛岭村,是牛郎卧此山岭等候织女的地方。黄山市黄山区的牛郎宕村,也因传说牛郎曾在此住一宿,故名牛郎宕。

在国外,牛友爱互助的天性也是被人津津乐道的。美国阿拉斯加地区有一种麝香牛,它们因脸部能分泌一种麝香而得名。由于猎人掌握了麝香牛相互照顾、不离不弃的天性,最终导致这种牛濒临灭绝。

在北美洲的原野上,当猎人用弓箭射中一只,受伤的麝香牛就会在地上疼痛得打滚挣扎,其他牛便会惊恐地跑过来,然后将它包围严实,围成一个矩阵。这时,猎人就可以安心地放箭了,因为这些牛都不会逃离。一只受伤了,牛群围这只；另一只受伤了,它还会做同样的动作。如此这般,这群牛会被猎人轻而易举地收获。好在近些年来由于人们保护动物的意识不断提高,麝香牛的数量才逐渐有所回升。

麝香牛被猎人捕杀是大自然食物链上的一个悲剧。好在人是具有高级智慧的动物,能够审时度势、辨别是非曲直。但是,麝香牛的天性被猎人利用的事实也提醒我们:当我们的天性被对手利用的时候,一定要善于变化,不能犯“牛”病。

在印度,因为宗教原因,牛拥有特殊地位。每年印度历的12月12日来临时,在有“蓝色之城”美誉的拉贾斯坦邦焦特布尔市,人们会过拜牛节；在南部的卡纳塔卡邦,人们会庆祝敬牛节。

牛在印度也有高低贵贱之别。最高贵的是背上有个隆起的印度瘤牛,毛色越浅越高贵,白色的牛就能享受“神牛”的待遇。在印度教神话中,水牛是恶魔的化身,就属于牛中的“低种姓”了。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水牛既要耕田,还要拉车搞运输。

在印度的卡纳塔卡邦,有一个叫奇卡·阿纳斯那克里的村子里,有头公牛竟然当起了村长。不管是公共事务还是私人问题,村民们来请示它,“牛村长”就会用它包着一圈银环的右前蹄给出“是”或者“否”的指示。据说这头“神牛”统治村子已近800年了,其间还经历了25次转世。每次转世,村民们都要举行仪式,寻找“神牛”。“神牛”的收入是信徒们供奉在牛角上的钱。据记载,“牛村长”收入的最高纪录是单周100万卢比。

中国古代,牛是最尊贵的祭祀品,是天子祭祀社稷和天地之用。春秋战国的诸侯会盟,国君就执牛耳割出血,涂在嘴里。哈尼族的创世神话《奥色密色》,记载着牛的各部分化作自然万物的故事。汉族地区崇拜牛王,成都就有始建康熙七年的牛王庙。佛教信仰阎王,《五苦章句经》中记载:“狱卒名阿傍,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叉。”后为道教吸收,成为牛头马面。水牛角、黄牛角、牦牛角等是最常见门上装饰之一。藏族人在杀牛后还挂牛角于门上,牛角的多少象征捕猎水平,甚至打扮穿衣都以牛角作为饰物。

牛和酒也常一起用作馈赠、犒劳、祭祀的物品。唐朝大诗人杜甫的《赠左仆射郑国严公武》中有:“感激动四极,联翩收二京。西郊牛酒再,原庙丹青明。”清朝思想家魏源的《秦淮灯船引》中有:“百万金缯万虏欢,十年牛酒千夫举。倾得蛟宫宝藏完,保障半壁东南土。”

匈牙利的埃格尔出产一种牛血酒。它是用优质葡萄酿制而成,经长时间的密封保存,香甜绵软,色泽鲜红,若新鲜牛血。匈牙利人喜欢饮用牛血酒,还有一段传奇故事:一五五二年九月,奥斯曼帝国占领了匈牙利大部分领土后,以重兵把北部重镇埃格尔城团团围住,企图一举占领这个战略要塞,从而吞并整个匈牙利。当时,在城堡内的匈牙利军民同仇敌忾,浴血奋战。勇土们为了增添杀敌的勇气和力量,狂饮红葡萄酒,以致染红了的胡须和盔甲。当侵略者看到这些胡须和盔甲皆红的勇土时,被其气势所压倒,惊呼道:“快跑呀!这些匈牙利人喝了牛血要拼命了,不然,他们就会像牛一样地把我们踩死!”此后,埃格尔的牛血酒成为匈牙利人爱喝的名酒。

牛和美酒之间也有很多有趣的传说故事。广东省清新县三坑镇农场的一头老黄牛嗜酒如命,每天不喝一瓶酒,它就犁不了田,翻不了地。这头黄公牛个头大,足有500斤重。每天,老黄牛只要喝上一斤的白酒,就会轻松翻松四亩多的土地,不然,它就受不了。每次,老黄牛只要一看到酒,就会很兴奋地伸出舌头来舔酒瓶。黄牛喝酒在广西凯里非常流行,那里,每年斗牛比赛的时候,往往都要给牛适量的酒喝。

据说,属牛的人喝酒,喝的不仅是“黄汤”本身,更是一种意境!牛年出生的人不仅酒品好,美酒微醺的时候还会文思泉涌,吟咏出诗意盎然,千古流传的妙句。大名鼎鼎的“诗仙”李白就属牛,据传,晚年的李白有一次醉酒,见江心月色明丽,竟下水捞月,坠入江底。余光中在《寻李白》诗中的那几句小诗:“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高度凝练了酒与李白的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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