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菜花黄

□含山孙邦明

2021年的第一抹油菜花开了。

雾气氤氲的原野，绿意葱茏，朵朵的黄灿灿，格外璀璨。那碧绿的腰肢，高擎着春的鲜活，撩动着沉寂一冬的心扉。驴友打卡晒图，让我彻底地闻到了春的味道。行走旷野，春风拂面，蛰伏草木，倏然地醒来，硬挺地站立，平平仄仄的，押韵在晨曦薄雾飘渺的旷野里，一扫冬日那灰蒙蒙的意境。瞧，春多有灵性。一缕温暖，便能敞开心扉，把斑斓的色彩涂抹在满山遍野上，梅的白，桃的红，山茶的艳，大片大片田畦里覆盖着满满的金黄，通达天际，蔚为壮观，犹如梵高的油彩画，炫美得透彻。

远看，那些油菜花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又像是金色的沙滩泛着海水的光亮。微风吹过，它们有的弯腰，有的点头，似乎在向我们打着招呼。近观，四片花瓣，齐刷刷地围着花蕊，没有桃的艳丽，没有玫瑰的多姿多彩，却无拘无束地绽放着片片的金黄，给我们带来春天的鼓舞和温暖。那些瓣儿十分精致，细细的纹路，中间的花蕊相互簇拥着，似是乡村少女们正悄悄地诉说着情话。

老家前畈后丘，有冬季栽种油菜的农俗。暮冬栽下，历练凛冽，蓄积精气，蛰伏在枯寂的空旷，平平凡凡的不起眼，一介平民的本性。漫漫长冬里，头顶霜雪星月，与黑白山水为伴，与硬邦邦土地为伍，低调地匍匐在苍茫的大地。赶春的鸟儿，几声啾啾，那油菜花便倏然地从地里醒来。无论贫瘠富裕，还是犄角旮旯，三两朵，或片片地铺成在苍茫的旷野，灿烂而张扬。如若氤氲在花海里的城堡，整个村庄都是香的，褪去厚重着装的人们也是开心的。蜜蜂，从远方翩翩舞来，嗡嗡地歌唱着春之小调。老屋墙上，一枝自生的油菜花也独自开得璀璨，几只小蜜蜂嬉戏地触抚它，沉寂的情绪，立马被感染，生动而鲜活。

儿时偏爱油菜花的奔放。清晨，它还是含苞待放，午后竟呼啦啦地张开怀抱，怒放生命，早把春来报。阳光下，一波波金色的浪花，清新、自由、沁人心脾的香味与热烈、灿烂、无言以表的色彩，调和成了一族熊熊燃烧的火焰，吸引着那双稚嫩的脚丫，在花丛中穿梭、躲藏和游戏，踏着松软的土地，闻着泥土芬芳和阵阵花香，做着快乐的游戏，如若置身天堂、仙境一般，让我们欢歌笑语，流连忘返。灿烂中，我们一个个仿佛成了逐光的少年，狂热地向前奔去，奔去……远离故乡，半百回望，无论走过千山万水，我依然忘不了家乡的油菜花田，孩童们的天然乐园。

油菜花，在乍暖还寒时怒放，把灿烂曼妙带给人间，向人们彰显着春天已经到来。那油绿叶子挂满金黄，蝴蝶飞舞，蜜蜂歌唱，斗笠蓑衣的农人沐浴着春阳，正开启春之播种，万物生机勃勃，多么美好的人间景象啊。油菜花开，春姑娘已大大方方地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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