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程派代表作《锁麟囊》惊艳亮相一出“山东故事”见证人间真情

刘珊珊在剧中饰演女主角薛湘灵。“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近日,由济南市京剧院倾情推出的京剧程派代表作《锁麟囊》在泉城再次惊艳亮相,这出以山东为故事发生地的关于贫富转折变化的喜剧,再次让现场观众在大悲大喜中感受到人性之美。

本报记者黄体军

大悲大喜中见人性

剧中故事讲的是,山东登州富家女薛湘灵自幼受宠,出嫁时母亲赠锁麟囊一只作为陪嫁,内装奇珍异宝。出嫁当日,中途遇雨,薛湘灵至春秋亭暂避,遇到同日出嫁的贫女赵守贞。意外听到赵守贞因家贫遭遇世态炎凉而啼哭,薛湘灵出于同情以锁麟囊相赠。六年后,登州发大水,薛湘灵在逃难途中与家人失散,落流莱州,在卢员外家中做保姆。一日,薛湘灵为府中小公子捡球时,发现当年赠出的锁麟囊,不觉感伤。卢家主妇听见悲泣之声,问其原由。原来卢夫人就是当年贫女赵守贞,得知薛湘灵就是当年赠囊之人,于是设宴礼敬,并帮助薛湘灵一家团圆。

《锁麟囊》是1939年著名剧作家翁偶虹应“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之要求,专门为程派量身定制的一出喜剧。众所周知,程派剧目以悲剧见多,而《锁麟囊》是程先生为了冲淡“程派悲剧化”舆论的不多见的喜剧之一,最终却成为程派表演艺术的集大成者。尽管这出剧是以大团圆为结局的喜剧,但程砚秋先生要求的并不是单纯的“团圆”而已,而是在大悲大喜中见证世态炎凉,人间真情,追求一种“狂风暴雨都经过,次第春风到吾庐”的艺术效果。

在两个小时的演出中,声腔、感情、身段在大悲大喜中跳跃转换,对于演员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此次在剧中饰演薛湘灵的济南市京剧院优秀青年青衣演员刘珊珊告诉记者,从2007年开始排演此剧,十年来她一直在研究琢磨薛湘灵这个角色。“我喜欢薛湘灵这个在大悲大喜之间转换的角色,因为每次演出都对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挑战。”

长短句中创新腔

作为程派的经典之作,这出剧首先在主题思想上绽放出新意,富家女薛湘灵慷慨赠囊,她并不想留下姓名,日后图报,只是出于同情贫者的天真朴素的心理；贫女赵守贞意外获囊,转贫为富,也并非牢记那句“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而只是怀着朴素诚挚的心情希望“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让自己情有所托。

当然,本剧最大的看点还是围绕主角薛湘灵进行的别出心裁的声腔设计。当初为了设计出新的声腔,程砚秋先生整整花了一年的工夫,一年后他又请京剧宗师王瑶卿先生用了半年时间对其唱腔进行厘正,这才进入排演。一般来说,京剧唱词都是很规整的“二、二、三”七字句或“三、三、四”十字句,但程砚秋鼓励翁偶虹在写唱词时,大胆破格、变格,写出一些长短句来创作新腔。比如薛湘灵在“花园”一折中有句唱词“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在“三让座”一折中又有此类长短句:“在轿中只觉得天昏地暗,耳边厢,风声断,雨声喧,雷声乱,乐声阑珊,人声呐喊,都道是大雨倾天。”“轿中人,必定有一腔幽怨,她泪自弹,声续断,似杜鹃,啼别院,巴峡哀猿,动人心弦,好不惨然。”正是这些长短句给创腔留下了巨大的空间,也正是因为程砚秋先生从人物性格和思想感情需要出发,创造出的抑扬错落、疾徐有致的新腔,并把唱腔和身段完美融合,使程式化表演充满了真实的人间情感和惊人美感,从而使得《锁麟囊》一剧集程腔之大成,完成了程派艺术的最后登顶。

“我唱程派青衣,纯粹是出于喜欢。”出生于1986年的刘珊珊告诉记者,唱程派十余年,一开始感觉很难,但越唱越喜欢。而其特殊的音色,也很适合程派婉转低回、细腻曼妙的特点,演出当晚现场观众对她演绎的薛湘灵一角,用阵阵叫好之声表示了高度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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