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村人的物质生活还是比较贫乏的。那时候农家的小孩子最盼望的就是逢年过节,而大人们却恰恰相反,为桌面上没有像样的吃食而发愁。
进入腊月,村子里就有了过年的味道。腊月初五五豆粥、初八腊八面或是腊八粥、二十三过小年等民俗次第而来。于我而言,最感兴趣的就是吃腊八面。
那时父亲是党员,又是农场技术员,常年漂泊在外,可是每年的腊月初八,父亲都要回家来。他要为年迈的母亲,还有一双儿女做上一顿香喷喷的腊八面,期望一家人在新的一年里和和美美、安康幸福。那天早晨,我在热炕的余温中被祖母唤醒,命我起床洗漱。我揉着惺忪的眼睛醒来,祖母和父亲的说话声、风箱有节奏的“呱嗒”声、父亲强有力的擀面声以及锅铲的撞击声,声声入耳,真是一个幸福的早晨!父亲是我的保护伞,总是在奶奶批评我的时候护着我,说:“娃她妈要是活着,就不这么说娃了!”祖母心软了,便停止了批评。
我洗簌完毕,迫不及待地跑到厨房,看着祖母和父亲做饭的情景。奶奶右手拉着风箱,左手给锅底添着柴火,火焰呼啸着舔着锅底,锅里的水“刺啦刺啦”地响着,奶奶笑着说:“好日子就要到了!”爸爸喜笑颜开,卷着袖子,来回地擀着,案板架子有节奏地发出“吱呀”的声音,面团很快成了又圆又薄的大圆片。他娘俩还不时交流着揉面切面的经验,整个厨房充满了愉快的气息。
我跑到院子里,和小堂弟玩耍,在黄土堆里寻找乐趣。冬日的阳光越过高墙照进院子,照到我们的身上,暖洋洋的。我不时地向着门洞子望去,期待着哥哥早点放学归来。不知不觉中,哥哥奔跑的脚步声从门洞口传来,我告诉小堂弟:“咱哥放学了!”只见蹦跳着的哥哥,来到我面前。我急切地说:“咱大回来了,正在给咱做腊八面,香得很!”哥哥伸长脖子,朝厨房的方向吸起了鼻子,说:“就是香得很!走,咱吃走!”
在厨房里,曾经养过蜂的小木箱就是我们一家人的小饭桌。桌上放着调料和葱花,还有一碟凉调菜,油汪汪的,我俩馋得流下了口水。平时没有这一碟菜,家人都是饭碗一端,圪蹴到太阳坡底下吃。四碗热气腾腾的腊八面端上饭桌,那个臊子汤,红白相间、油汪汪的;软软的面条仿佛柳枝扭动着细细的腰身,在汤汁中潜伏着。大人们三两下就“吸溜”一碗,再来一碗,而我一急反而吃不到嘴里,但一碗饭吃完也就饱了。
吃完饭,哥哥上学去了。邻居家的小伙伴在我家窑背上扯着喉咙,喊着我去玩耍,不久,有关腊八面的童谣便在村子上空回荡着:“薄如纸,细似线,下到锅里莲花转,盛到碗里戏秋千,我爸做的最好吃!”对我来说,这顿腊八面吃的不只是面条,还有父亲浓浓的情意,一家人共度时光的幸福。 (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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