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的农历三月初,在田东县平马镇郊区一片平坦的水田里,正在举行一场全县种田比赛。田里的人凝神屏息,秧苗从指间迅速插入泥水中;田边的拉拉队焦急地鼓劲助威。在参赛的人群中,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小巧清秀,黑发细眼。比赛刚开始,她显得手足无措,掰秧动作有些迟钝,插的秧也不成行,有的秧苗刚插下去又浮了起来……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领队、党支书老覃,他冲着姑娘大喊道:“眯眯,不要慌,不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你是个乖巧的妹仔,这种活儿难不倒你的。老覃家的人等着你拿奖状回去过三月三咧!”姑娘看了老覃一眼,又扫视一遍其他参赛选手,定了定神,插秧的动作逐渐顺当起来,速度也慢慢加快……结果,姑娘获得比赛第二名,奖品是一顶草帽和一条毛巾。
这姑娘就是我的母亲。
解放初期,我的老家羌圩乡健康村属于田东九区(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以后归巴马,1988年又划归大化)。从童年记事时起,我就经常听大人们提到田东平马,讲述赴县路途的艰辛与轶事。所以,平马在我的心中烙下一道梦幻般的印记,朦朦胧胧却又挥之不去。四十多年来,我一直有个愿望:找机会到平马去看一看。
今年7月底,这个愿望终于实现。
7月底,我去南宁办事,然后过巴马参加师范学生们的20年同学聚会。趁此机会,我决定走南百高速,取道田东,了却四十多年的夙愿。
我的老同学、大学时的班长农永胜,在田东检察院工作。来到田东,见面激动之后,他却一本正经地说:“欢迎来到革命圣地田东,我先带你进行一轮革命传统教育。”他把我带到右江边的一个码头,煞有介事地当起导游:“这里就是著名的红军码头,原名叫二芽码头。1929年10月20日,邓小平率部从南宁逆右江而上到达恩隆二牙码头。从这里上岸,踏上我们右江这片红土地,领导了举世闻名的百色起义,创建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言语之间,老农的脸上写满自豪。随后,我们来到设在平马镇经正书院的右江革命纪念馆,通过参观文物、阅读图文,感受风云激荡的岁月。
从经正书院再往里走,是田东博物馆。徜徉馆中,通过200万年前的古猿人牙齿化石、80万年前的手斧、2000多年前的万家坝型铜鼓等历史碎片,我被右江盆地的人类文明所震撼,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我们广西其实并不是人们所说的蛮荒之地,我们的文明与中原几乎是同步的。
告别历史,我们来到田东芒果市场。这个市场纯粹是卖芒果的,有一百多米长、三四十米宽。芒果品种丰富,五颜六色,有青翠的桂七、粉红的玉文、橙黄的金煌……一溜儿摆开去,蔚为壮观,看得人垂涎欲滴。市场里讨价还价群声鼎沸,游客商贩熙熙攘攘。与其说是芒果市场,不如说是芒果博物馆。田东有“中国芒果之乡”的美誉,逛了芒果市场,确信此名不虚。
离开芒果市场,我们又游了横山十里荷塘。此时的荷塘花期已过,田田荷叶中,只偶尔点缀着一两朵依然努力绽放的荷花。让人遥想横山寨在南宋时是何等繁华的茶马大集市,如今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作为人们回顾历史的索引。但此情此景并不成为我们惆怅伤感的酵素,因为田东正以新的繁荣走进新的时代。
短短两个小时的游程,算是管窥田东之一斑。还有高岭坡的文明遗址、红军村的革命故事、棋盘滩的神奇传说等等,留待以后再去寻访、聆听。
路过平马,一切都觉得陌生,但冥冥之中又感觉一丝亲切。我就像一个远房亲戚,隔了大半个世纪再来串门,封冻了几十年的父辈感情连同我的续亲责任都被激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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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东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田东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