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合浦 守候寂寥

本报记者 罗劲松 文/图

陈氏土围屋、六甘古城、虎塘城堡……一座座富含历史信息和艺术特色的客家围屋，像一位位被冷落和遗忘的历史老人，顽强而固执地立于众多客家人聚居的合浦县乡野之间——

陈氏土围屋：一座沉默的“堡垒”

距合浦县城60多公里的曲樟乡，在合浦人眼里曾经是“僻远之地”。近年，随着六湖水库成为北海一个热门旅游点，与湖相伴的曲樟乡曲木村渐渐进入人们视野。乘车而来的游客在村边登船游湖之际，总会被赫然立于村头的一座“古城堡”镇住——哇，好气派一座客家围屋！

探访过广西多座大型客家围屋的记者，面对曲木村陈氏土围屋，仍不免发出惊叹。惊叹它的巨大——近10米高的围墙延伸而去，护卫着总面积达6000多平方米的老宅第；惊叹它的淡定——气势如此宏大，多年来却一直缄默无声，毫不张扬。

在曲木村老人记忆里，陈氏先祖陈瑞甫当年是从福建迁来的。初来时并不富有，家财渐渐殷实后，便参照福建客家祖地“围楼而居”的传统习俗，于清光绪八年（1882年）率领陈氏族人动工修建围屋。先筑起“老城”，到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陈家人口渐多，又紧依“老城”建成“新城”。

由新、老两城组合而成的陈氏土围屋，从外观看浑然一体。从“新城”大门进入，一条幽暗深长的过道里，竟排列着5道门坎！依次为铁板门、拉闸门、栅栏门及两道便门，堪称“门禁森严”。

当年，从安全角度考虑，陈氏土围屋只开一座正门。如今，陈家后人为进出方便，在“新城”临街一侧墙体中段又凿开一道侧门。开凿处墙体厚达0.86米，与客家围屋“每墙厚三尺”的规制基本相符。墙体用黄泥、河沙、石渣、石灰、糯米、红糖等搅拌夯筑而成，至今固如水泥。

围墙如此高大气派，院墙里的房屋却相当简朴。“老城”二横二堂，“新城”三横二堂，均为单层，悬山顶，屋面铺盖小青瓦。除中座祖公堂全部用青砖砌盖外，其余房屋多为夯土或土坯砖、火砖混合砌盖。整组建筑以正厅堂为中轴，以祖堂为核心，左右对称延伸。两侧相对简陋的横屋房门，均朝向气派的正厅，显示着客家人在异乡“讨生活”时那股强烈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祖公堂门口，悬挂着“待诏第”牌匾。“待诏”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足以荣耀乡里了。厅堂正上方，一块“春酒介眉”金匾十分耀眼。有考察者从《诗经·豳风·七月》里找到了它的出处：“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高大厚实的围墙，是陈氏土围屋最引人注目的部分。记者沿藤蔓丛生、青苔遍布的石阶小心翼翼登上围墙，只见延伸而去的墙体呈长方形护卫着整座院落，四个转角及城门上方均筑有高达10多米的碉楼。围墙墙体不开窗，却密布枪眼。墙体内侧砌有环城走道，串通炮楼、门楼。

将围屋建得如此森严壁垒，自有其道理。作为“外来的客家人”，在生产、生活中难免与当地人发生纠纷，更是盗匪袭击的首要目标。据村中老人回忆，民国初年，曾有300多名土匪前来打劫。陈家及族人200多人闻讯全部躲入围屋，坚守抵抗。土匪围着围屋攻打了3个多月，始终不能越城池一步。正在僵持之时，与陈家交往甚密的曲樟老乡陈铭枢将军在广州听到消息，派兵前来救援，解了“围屋之围”。

如今，偌大一座土围屋只剩下四五户陈家后人留居其中。空荡荡的院落里，一些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已经坍塌，颓败景象随处可见。一位20来岁的陈家晚辈蹲在围墙下，茫然道：“县里曾有人下来考察，说要利用我们这座围屋搞旅游。可是，没钱维修，搞旅游也只能是一句空话。我们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老去……”

六甘古城：“对园”主人何处寻

在客家人聚居的公馆镇，当地人津津乐道的是六甘客家古城的“四老”——老城、老树、老井、老人。

走进六甘古城，只见古朴的东城门上仍立着坚实的敌楼，老城墙断断续续，石板路蜿蜒曲折……一座土围城的轮廓依稀可见。

东城门边，一棵高约30米的古树赫然而立。粗大的树干，需6条大汉方能合抱。六甘人称这棵古树为“顶天楠”，说乾隆二三十年间祖先迁徙至六甘时，这棵树就已经立在这里了。

在古树“荫避”下，六甘的高寿老人特别多。据说，村中90岁以上的寿翁有30多人，80岁以上长者达40多人。

“顶天楠”下那口老井，在村里人眼里也是一宝——这是祖先定居六甘时开挖的第一口井。清洌甘甜的井水，至今仍是村里人的主要饮用水源。

沿石板路走到南城门边，突见一座欧式风格洋楼依城而立。洋楼墙体上刻绘的多幅梅花缠枝图案，或含或放，栩栩如生。墙体上精美的雷云纹里，嵌着“对园”二字。

对园的建筑结构与广西南部常见的南洋风格骑楼有几分相似，底层用青砖砌成大圆拱，圆拱中分设厅堂、厨房。沿拱形楼梯拾阶而上，便达楼上住房。

整体洋溢着“洋气”的对园，大门却仍旧沿用客家土围屋门楼常用的圆木拉栅门，洋中带土，中西合璧，倒也别有一番情调。

如今的对园，早已人去楼空。当年，究竟是谁在六甘土围城旁建起了这座风格另类的洋楼？他来自何方，去往何处？在土围屋开“洋风”之先的他，当年又曾经胸怀着怎样的理想抱负？对记者的这些疑问，村中老人也是一片茫然……

虎塘城堡：蕉林里孤独的坚守

走进白沙镇虎塘村，空气里似乎能嗅到一股潮湿的咸味——这里距大海已经很近了。

在杂树丛生的丘陵小道间辗转探寻，喘息之余，突见远处碧绿的蕉林中露出一角碉楼残影——显然，那就是废弃多年的虎塘城堡了！

碉楼旁，一座门楼立在灌木丛中。探脚在草丛中行走，心中不免忐忑，总觉得那幽暗的城堡深处，有埋伏的机关。鼓起勇气绕过丛丛蕉林，沿门楼一侧走廊探寻而去，来回巡视，渐渐感觉出这座老城堡当年的建筑格局——房屋分三进设置，一进为门楼、前院，二进房屋与前院之间有门相通，三进与二进之间以回廊相连。

城堡主人的身世，早已从虎塘人记忆里淡去。村里人只知道他是民国初年一位军人，官至师长，长期住在广州。发迹后回家乡建城堡，看风水选址时相中了村边一口相传曾有老虎出没、有“玉虎献瑞”传说的“虎塘”。

城堡建筑面积占地20亩，高大的城墙当年却将宽达50亩的虎塘也圈围起来。据说，“师长”回乡休假时，总喜欢骑着马在城墙上来回巡视。

如今，老旧的城堡里，残垣断壁，蕉林、果树、杂草各不相让地抢占地盘，要成为城堡的新主人。一堵堵高大厚实的围墙，一座座古朴坚实的老屋，则仿若卫士，依然顽强地守护着已经所剩不多的地盘。古朴的城堡，通过那洋气的拱劵半圆顶走廊、青釉花窗，向慕名而来的探访者透露着传统客家围屋与南洋建筑风格融合的历史进程，透释着客家人坚守传统、大胆开拓的进取精神……

新闻推荐

为企业插上“红色翅膀” ——全区非公有制企业党的建设综述

本报记者许丹婷八桂大地上，一股力量正在蓬勃成长：非公有制企业上缴税收占全区税收的70％以上，提供了80％以上的城镇新增就业岗位……一组组数字背后，是广西非公有制经济的飞跃性成长，也是非公有制企业党建...

合浦新闻，有家乡事，还有故乡情！连家乡都没有了，我们跟野人也没什么区别。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合浦县一直在这里为你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