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罗劲松 文/图
《丝绸之路——大西北遗珍》正在自治区博物馆热展,与馆中常设的《瓯骆遗粹——碧海丝路》、合浦汉墓博物馆《汉代海上丝绸之路》交相辉映。一边是“沙漠之舟”骆驼,一边是独木舟、陶船;一边是西域白陶诞马,一边是南疆大铜马……遥遥相对中,显露的是那条于荒凉大漠、惊涛骇浪中沟通中华文明与欧亚文明的“合璧之路”——
“舟”行天下——
一位忠实的旅途伴侣
一头屈膝而跪的彩绘骆驼,正准备起身上路。背负沉重行装的它,面对漫漫黄沙,不但毫无惧色,反而面带微笑,仿佛对自己的耐力充满了信心。这是来自陕西历史博物馆的一具北周时期极具代表性的骆驼陶俑。
产于北朝的一具灰陶载物骆驼,并不十分强壮,却任劳任怨地托起了丝绸、水壶等货物和生活用品,正跋涉在干旱的戈壁滩上。
“无边瀚海人难度,端赖驼力代客船”。早在西汉年间,骆驼便用它那宽大的脚掌踩出了一条东起长安、西至罗马的丝绸之路。悠扬的驼铃跨越了一片又一片沙漠,串联起一块又一块绿洲。
展厅里,一个个形态各异、神情生动的骆驼陶俑,犹如一只只在沙海中奋力前行的“沙漠之舟”。让观众至今仍能感受到两千多年前它们那超强的耐受力与顽强的生命力。
与“沙漠之舟”遥相呼应,在合浦汉墓博物馆里,静静地卧着一只乌黑的独木舟。这是2002年夏天,合浦县廉州镇一位村民在南流江下游抽取河沙时,在水下10多米深处发现的。残长6.2米、宽1.05米的独木舟虽已残破,船头却仍倔强地上翘,仿佛体内仍积蓄着一股冲波击浪的力量。
早在西汉时期,淮南王刘安在所编的《淮南子·齐俗训》一书中便有“胡人便于马,越人便于舟”的说法。宋人周去非《岭外代答》则记载有广西地区使用独木舟的情况:“广西江行小舟,皆刳木为之,有面阔六七尺者……”
从形态看,古骆越人设计制作的独木舟两端上翘,造型利于破水,可以想像当年它们在水上的航行速度是相当轻快的。
最近出土于贵港东汉古墓中的一艘陶船,则让我们看到了骆越人制船业的发展进程。这艘全长64.8厘米的陶船,船体呈长条形,船内分有前、中、后3个船舱。前舱、中舱篷顶为拱形,后舱则为狭窄舵楼造型。船上塑有大小陶俑15个。中舱2个陶俑形体较大,分立两侧作眺望状。船前一个陶俑立于高台前指挥,整体动作十分协调。专家分析认为,这是当年航行于内河的一艘航船。
独木舟和内河航船是无法在大海上远行的。那么,当年在海上丝绸之路上劈波斩浪的航船又是什么模样呢?
存放于自治区博物馆中的一面面铜鼓上的船纹图案,用艺术的笔法为我们显示了古人在大船上筑高台的图像。据此,专家认为,两汉时期,广西沿海地区已经具备了建造航海楼船的技术。
事实上,早在汉代,濒临南海的岭南地区造船业已相当发达。据《汉书·食货志》记载,凭借拥有大型战船的水军优势,“粤欲与汉用船战”。下决心征服南越国的汉武帝,不得不“以船制船”,下令在长安城西南挖建方圆40里的昆明池,在池中建造高达10余丈的楼船。
当年,那航行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大型楼船是个什么模样?我们只能在心中想像了。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在当时古人的心目中,它们是自己航程中最忠实可靠的伴侣!
扬蹄奋进——
代表着一种精神
一支由铜奔马和铜车马出行仪仗俑组成的雄师,英姿勃发地排列在我们眼前。
这是东汉晚期镇守张掖的军事长官张某与其妻子合葬墓中的陪葬俑。铜车马出行仪仗俑多达99件,是迄今发现的数量最多、阵容气势最为雄伟的汉代铜车马仪仗俑群,展示着墓主人生前出巡的赫赫威势。
在刚刚结束的伦敦奥运会马术盛装舞步比赛中,一匹匹骏马在优美的音乐伴奏下翩翩起舞,那优雅的舞姿让人叹为观止。而在《丝绸之路——大西北遗珍》展厅里,出土于陕西省礼泉县左领军大将军张士贵墓中的那匹白陶诞马,其优雅姿态与奥运会赛场上的赛马相比,毫不逊色。
“诞马”即“但马”,是仪仗队中不施鞍辔的备用马。这匹白陶诞马是我国出土的第一匹舞马。据记载,早在唐初我国便有养舞马的习尚,舞马经训练后会左右旋转,随音乐起舞。
在海上丝绸之路这一头,马匹同样具有重要的地位。在《瓯骆遗粹——碧海丝路》展厅里,一匹雄性大铜马十分引人注目。出土于贵港风流岭一座西汉古墓中的这匹拉车大铜马,高1.15米,长1.09米,背宽0.3米,体型高大,是广西目前发现的一匹最大的铜马。和西域体态健美的骏马相比,这匹铜马肌肉更显丰满,形态更显墩厚,昂首、竖耳间扬起前蹄,作嘶鸣前奔状,浑身上下都迸发着一股奋勇前行的气势。
出土于合浦县风门岭26号汉墓的一匹铜马则是另一番气势。通耳高94.8厘米,全长98.8厘米。马身修长匀称,腚部浑圆。略微昂起的马头,张口露牙,眼睛圆睁。其形态与贵港大铜马相比,少了几分刚健、威武,多了几分安详、温柔。
牵驼驾车——
请问你来自何方
在甘肃省庆城县唐代游击将军、庆州洪德镇副将穆泰墓中,一位手牵骆驼的陶俑重见天日。这位牵驼人高鼻、深目、凸颧,身穿浅黄色高领窄袖紧身缺胯衫,腰系黑带,下穿豹纹皮裤,足蹬黑履——这是一位典型的胡人。
作为骆驼的牵引者,胡人商客的形象在陆路丝绸之路上大量涌现,蔚为大观。
你看这位胡人,正用力拉动缰绳,鞭打卧驼,吆喝不断。再看那位手牵骆驼的胡人客商,头戴毡帽,身穿长袍,脚登皮靴,下颌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双目远眺中透出几分喜悦——因为,在长途跋涉、历经艰辛之后,大唐就在眼前了!
陆地丝绸之路上,胡人司空见惯。然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在南疆海上丝绸之路留给我们的遗珍里,也时时闪现出“胡人”的身影。
与贵港风流岭31号墓大铜马同时出土的,有一位伸手驾车的铜跽俑。双腿跽坐的他是一位老者,戴冠、着袍、披甲,高鼻、深目、络腮胡。左右端详,总觉得他与奔走于西域丝绸之路上的那些牵驼胡人有几分神似。
在合浦堂排一座西汉墓里出土的一件高28.2厘米的胡人俑,竖眉、小眼、络腮胡,博衣大袖,领口、袖口刻画有花,状似舞俑。
贵港出土的一件人形陶灯,陶俑屈膝而坐,双手抚膝,浓眉大眼,络腮胡须,高尖鹰鼻,胸部有毛,粗短的颈上挂着一条项链。这样的体貌特征,更像一位胡人。
面对这些“胡人俑”,专家的研究结论是:两汉时期,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在我国广西合浦、贵港等地内河航线沿岸曾经出现过不少西亚胡人。他们有的经商,有的传教,有的甚至沦为奴隶,在富裕人家从事生产劳动和家庭劳役。长沙马王堆汉墓遗册中便记载:墓主家有“胡人一人”,“胡骑二匹”……
当历史尘埃落定,一切归于沉寂,唯有文化遗物可以印证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发展历史。将目光投向丝绸之路上那一件件古老遗珍,静心聆听吧——听那沙漠上清脆的驼铃,听那大海里翻滚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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