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玲(滨州)
那条水渠在田野深处卧成蛇形,渠底、渠坡、渠畔都披着绿茸茸的草。这条人工挖成的水渠在多雨的夏天被闲置,成了野草、野菜生命的天堂。在这蓬勃的绿色里,黑色的蚂蚁在叶阴里爬行,它们用头上的触角探测着前进,谨慎又匆匆。蚯蚓在浅浅的地表辛勤地松土,野草为它奉献着枝叶,把以叶为食的蚯蚓喂养得油亮滚圆。黄蒿开出了白色的盘样的花朵,芳香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吸引了许多蜜虫。蜜虫是蚂蚁的好友,在它们身边,蚂蚁正忙碌地搬运蜜虫给它们的厚礼,一滴滴甜的蜜。因为这,蚂蚁成为蜜虫的世交。肥肥的草叶上,毛毛虫一纵一纵地前行,这些毛毛虫肥硕如发福的新贵,肆无忌惮地啃食青青的叶子。过几天,它们就会变成美丽的蝶儿,在花间飞舞,谁会想到那美丽如花的彩蝶的幼年就是这丑陋的毛毛虫呢?
叶片上最多的是叶青虫。它们有青绿的浑圆的身躯,也有的身上长了褐色的花纹。这些会享受的家伙,总是选择早晨在叶片上散步。这时,田野深处空气里飘荡着庄稼的清香,还有各种青草味儿和着花儿的芳香,田野里像开启了一坛老窖,清新而浓郁。在这浓香里等待着太阳升起,多么惬意!中午,这些精滑的家伙就躲到叶片底下去了。不仅为了乘凉,更是为了躲避在日光下寻食的鸟儿。这些肉嘟嘟的家伙将会变成最轻盈的蝶儿,成对地在田野里翩翩起舞,它们会追着老牛和劳动的人们,友好地为他们舞一曲。
不远处,草丛里有鹌鹑和云雀的家。鹌鹑喜欢在路边安闲地散步,云雀却常常唱着歌儿窜向碧蓝的天空。田野的深处,偶尔会有麻雀和燕子的影子和它们唧唧的吟唱。这些被陈胜、吴广叫做“燕雀”的鸟儿,这些没有“鸿鹄之志”的鸟儿喜欢和人类为友为邻。仰望辽远的天空,老鹰在高远的云端盘旋。它们用振动的翅膀传达着看到这蓬勃景象的喜悦,为丰收的景象喝彩。当它们从天空里直射而下时,常常会有一只野兔或者田鼠毙命。
夏天,野兔和田鼠过得比较逍遥。庄稼繁茂,掩护着它们躲过鹰锐利的眼睛。它们都有心计,未雨绸缪,早早地为度过肃杀的冬季储备着粮食。野兔和田鼠大多夜间活动,它的对手猫头鹰也只在夜间才睁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白天,它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树枝上睡觉。有一次,我发现一只猫头鹰,身体有周岁的小孩儿那么大。它庞然的身躯让我怀疑看到了鸟的精怪。
这个时节,动物们开始生儿育女。人们经常看到草窝里有待孵的鸟蛋或刚孵出的小鸟,小鸟见人不怕生,稚嫩的小嘴张得大大的争先恐后向人们要东西吃,仿佛人们也是它们的妈妈。傍晚,小野兔还没有巴掌大就出来散步了。它们不像妈妈一样蹦跳,却像刺猬一样爬行。幽深的洞里,常常有蛇或蛤蟆,它们躲在洞里乘凉呢。我小时候捡麦穗,不知不觉走进了田野深处。我看见一个“鸟蛋”,以为哪个丢三落四的鸟妈妈,把孩子落在了田埂上,伸手想捡起它。弯腰伸手的瞬间,我忽然发现一块土坷垃半掩着一个洞,洞里一个黑色的蛇脑袋!蛇的小眼睛睁得圆圆的,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要和我拼命。那双眼睛突然摄走了我的魂魄。我锐利的尖叫刺破了头上高远的蓝天,把田野深处的动物和植物都惊得毛骨悚然。我箭一样蹿离那个洞口,心里一乍一乍的,似乎看到那条蛇直射向我的后脊。疯一样狂奔了很远后,我才敢回头。从那后,看到鸟蛋我总疑心是蛇的宝贝儿。
田野深处,千万年的时光滋养了这些生命的物种。小虫、小鸟、小兽和谐相处,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在这田野的广阔腹地,维系着物种的繁荣和生命的轮回。这里,各种生命千姿百态,在田野深处演奏着一曲波澜壮阔的生命的交响。
散文展现的是作者对生命,对环境,对自然,对社会的思考,具有一种哲思美。散文直接透视着作者的价值观,是最能揭示作者精神世界和精神高度的一种文体。我们常说“文如其人”,就是这个道理。
我的散文观
作者简介
刘春玲,山东邹平人,现供职于滨州实验学校。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滨州市作协理事。近年来,在省内外报刊杂志发表文章10万余字。2005年参加山东省女作家作品展获优秀奖。《疯长的童年》《原野上的食客》《原野上的风》《田野深处的交响》被《中学生》等刊物转载,入选《阅读与写作双提升》《滚动作文》等作文教材,作品深受青少年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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