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奖得主穆涛：二十四节气里藏着中国人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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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边钰

“中国古人有两个了不起的科学贡献，一是发现并细化了一年之中井然有序的生态变化规律。另一个是以春秋命名国家史书，把天文、地理、人间沧桑事态相互参照起来看待世界。”

9月21日，四川省作协“红色文学轻骑兵·百场讲座进基层”暨四川省图书馆“21市州讲座联盟”再出发，走进成都市都江堰。鲁迅文学奖得主穆涛围绕《中国人的大局观》，带领文学爱好者追古论今，剖析深度写作所需的“大局观”背后的历史脉络。他提出，如若顺着历史追溯，会发现中国人在对时间的研究里，藏着自己看待世界的观点。比如，在中国的二十四节气里，不仅有古人对世界的敬畏心，还有警惕自己的妄行之心。

“《中国人的大局观》，这个题目乍一听感觉挺大，但用平常的话来讲，就是一个人看问题的格局。这决定了我们文章的深度。”在穆涛看来，好文章不在于文字写得多么漂亮，而在于思想的深度，这就好比跳高比赛，“你跳2米5，就是世界冠军；但如果你只跳1米，无论姿势再优美，都拿不到冠军。”

如何才能拥有这种“深度”？穆涛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沿着历史追溯中国人对于时间的认知、理解、研究和发现，揭开这一路中潜藏的国人大局观。中国人对于时间的认知，最早可以追溯到一根平平无奇的棍子。穆涛说，大约在公元前6500年，人们在土地上立起一根棍子，通过太阳照射棍子，其形成影子的长短变化，来判断时间。这是钟表最早的雏形。

有了时间的概念，才有历史。随后，人们开始对太阳产生好奇，从而去研究时间的划分。在这样的进程中，“日”“月”“春、夏、秋、冬”等时间、季节概念逐渐被研究、定义。鲜为人知的是，这些有关时间的研究，不仅具有科学的智慧，还藏着古人对于世界的理解。穆涛解释，《尔雅》中对四季的定义，就颇有妙处。书中对春的定义为发生；夏的定义为长盈；秋的定义为收成（收敛）；冬的定义为即终。每一个季节定义背后，都蕴涵着深层次的人生哲理。

提到时节，还绕不过中国的二十四节气。二十四节气首次完整阐述可以追溯到汉景帝时的《淮南子》一书中。汉武帝时，更是将其作为国家历法写入《太初历》。穆涛说，二十四节气是讲变和不变的。一年之中二十四个节点的运行原则是不变的，但每个节点里都饱含着变化。更让穆涛感叹的，还是古人对于二十四个节点观察的具体入微，也因此确定了五天为一候，每个节气里有三候的原则。他举例，比如“秋分”就包含初候、二候和三候。其中，初候，“雷始收声”；二候，“蛰虫坯户”，也就是冬眠之虫开始在洞口培土，为冬眠做准备。三候，“水始涸”，即水的流速开始减慢。

二十四节气的路线图还有一个有趣现象，即节气路线图由立春到大寒，不是一条线，而是一个圆，最终形成了轮回，周而复始。不过，古人设定这个顺序的基础不仅是天象，还有地势和农时。同时，为了保证人与自然的和谐，在每个节气里，古人还都硬性规定了具体的禁忌条款，如“立春”禁止伐木等。这种对于人妄为妄行的警惕，在穆涛看来，就是一种早期的大局观。

此次活动由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日报社、四川省图书馆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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