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农民工返岗就业观察

□本报综合

编者按：人勤春早务工忙。又到了春节后的农民工返岗、务工旺季。今年农民工返岗就业情况如何?各地又采取了什么政策措施稳定和扩大农民工就业?企业在吸纳农民工就业方面又发挥了哪些作用呢?本期《关爱农民工》我们一起关注。

临近元宵佳节之时,笔者在四川、甘肃、新疆、贵州、湖南、辽宁、浙江、广东、上海、北京等地采访了解到,不少农民工已经返岗,一些中西部省份,返乡就业已成为农民工务工一大亮点。同时,各地相关部门均出台有效举措,帮助民企拓宽招工渠道,稳定和扩大农民工就业。

A、“外出”“本地”两相宜技术工种需求旺

“外出务工”依然是首选

正月十五还没过完,甘肃兰州火车站就迎来了农民工返岗高峰。站前广场上,到处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务工人员,来自甘肃陇南的杨成宝正忙着与七八名同乡一道去乌鲁木齐找活干。

“外出务工”依然是很多农民工的首要选项。杨成宝已在乌鲁木齐不同的建筑工地做了三年泥瓦工。“工资待遇挺不错,比在本地干活收入高多了,我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拖欠工资的情况。”杨成宝说。

笔者走访沈阳鲁园劳务市场,看到不少农民工已回城。来自辽宁省锦州市常兴店镇范屯村的崔万青,是有十多年经验的架子工,常年在东北各地打工,工作是负责搭好架子,方便其他工人砌墙、粉刷等。这是个体力活,工作强度大,有一定危险性。他说:“今天遇到个活,8000元每个月,包吃包住。现在还没有想好是否要接,准备再看看,还有没有给更高工资的。”

返乡务工“优惠”多

同时,选择“本地务工”的农民工越来越多。2月14日在四川眉山市东坡湖广场,节后首场新春招聘会掀起热潮,招聘会提供岗位1万多个,岗位数量是去年新春招聘会的3倍,当天初步达成就业意向近3000个。

这次招聘会有不少新特点。首先是岗位新,除销售、技工等传统岗位外,还有农村电商等新岗位。其次是留人方式新,除了“待遇留人”,用人单位还考虑了生日补助、休假等更贴心的福利。招聘会细节也体现新意,用手机扫一扫二维码,就能查询招工信息。

眉山市就业局局长朱蜀骥说,眉山是四川传统的劳务输出大市,近年来当地促进返乡创业就业与现代农业、制造业、服务业等产业发展相互融合,创造了大量新的岗位,选择“留下来”的农民工越来越多。

近年来,受劳动力成本上升、产业转型升级等因素影响,沿海地区的一些企业开始向中西部转移。随着大量企业的入驻,原本是劳务输出大省的湖南,开始出现人力资源“回流”,不少在外务工的湖南人陆续返乡就业。

2015年以来,湖南永州市江华县主动承接沿海产业转移,引导400多家劳动密集型企业进驻乡村开设工厂。2019年春节期间,江华高新区提供6000多个岗位,面向社会招聘。

为吸引农民工返乡就业,江华县在住房、教育、医疗等方面出台了系列优惠政策。38岁的鹿洞村村民盘莲香说:“在鞋厂上班包吃住,每个月赚3000多元比自己原来在广东打工还划算。不仅可以经常回去照顾老人,还享受到了政府提供的购房补贴,生活比以前更有奔头!”

B、节后返岗率稳中有升

正月十二,笔者来到格兰仕中山基地,短暂的春节假期过后,格兰仕各生产车间又恢复了往日热火朝天的景象。

“格兰仕大年初八正式开工,现在到岗率超过了85%。”工作人员介绍说,随着员工收入水平大幅提升,以及工作环境的不断改善,员工的返岗率逐年提高。去年格兰仕不少一线员工的月薪超过了7000元,这极大提高了员工积极性。今年格兰仕将进一步扩大生产,厂区大门口的招聘台已经聚集了不少应聘者。

春节过后员工到岗率逐年提高,是近年来珠三角用工的一个特点。在顺德创意产业园内的广东精工智能,目前员工到岗率接近100%,在南海的志高集团到岗率接近90%,东莞金诺产业园一些企业员工的到岗率已达到95%以上……而一些到岗率不太理想的企业通过各种奖励措施弥补用工缺口,目前基本没有因为员工到岗率问题影响企业正常生产。

据广东省人社厅统计,今年春节前约有六成以上外省务工人员返乡过年,预计返乡过年的外省务工人员将有九成以上返粤务工。目前,八成以上的企业已陆续开工,外省务工人员返岗情况总体平稳有序,返岗率超过七成。

元宵节后,珠三角又将迎来一波外来务工人员返岗高峰,为此广东人社部门与四川人社部门计划开行一趟四川广安至广州的返粤免费专列,帮助1800余名川籍异地务工人员入粤返岗就业,届时广东省人社厅及广州、深圳、佛山公共就业服务机构还将在车上开展送岗位、送政策、送温暖活动。这将是广东首次开行外来务工人员返岗专列。

在杭州福斯达深冷装备股份有限公司生产车间内,笔者看到各班组工人已经开始井然有序地工作。“企业从正月初八就已经开工,返乡农民工正在陆续回来,预计正月十五左右就可以到齐。”企业人力资源经理沈利群说。

“最近几天杭州站直属的火车城站和火车东站日均到达人数约22万,其中来自安徽、川渝等方向的农民工占到相当一部分。”杭州站工作人员孙赫蒲说,车站加开了24小时售票窗口,方便他们向余姚、义乌等地中转换乘。

C、系列举措推动农民工“稳就业”

笔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已连续15年开展的“春风行动”为稳定和扩大农民工就业提供了保障。

人社部、国务院扶贫办、全国总工会、全国妇联四部门2月12日启动为期约一个月的2019年“春风行动”,以促进转移就业。2019年“春风行动”主题为“促进转移就业,助力脱贫攻坚”,各地也纷纷出台举措落实。

笔者从北京市人社局了解到,“春风行动”期间北京市将通过各类招聘服务活动,把就业服务送到劳动者的身边,以“一刻钟社区服务圈”内有用人需求的单位为重点,促进就地就近稳定就业。

“杭州市·黔东南州2019年东西部劳务协作就业扶贫专场招聘会”日前在贵州黔东南州黎平县举行,参加本场招聘会的杭州企业有25家,提供就业岗位1400余个,涵盖建筑、制造、物业管理、餐饮服务等多个工种。在初步达成意向的385人中,建档立卡贫困户达109人。

杭州人社部门有关负责人介绍,杭州各区(县、市)人社部门在春节前后分别与黔东南州各对口帮扶县密切协作,搭建平台,组织200家左右杭州地区企业开展就业扶贫专场招聘会,共计提供岗位10000余个。

值得注意的是,“互联网+”正在成为农民工的求职“新快车”。上海人社部门介绍,今年的“春风行动”既有进社区、进车站、进园区等现场招聘咨询活动,也将通过手机短信、微信推送、远程招聘等形式开展,办好网上“春风行动”,帮助劳动者和用工单位有效对接。

据了解,贵州省已建成全省集中的个人及单位基础信息数据库,入库劳动力个人信息2686万余条、单位信息112万余条,并推出“贵州就业帮”手机客户端,提供“要培训”“找工作”等11项服务,初步实现公共就业服务信息化全流程。

东莞市人社部门还开展了清理整顿人力资源市场秩序专项行动,加大对“黑中介”“黑代理”的打击力度,确保节后人力资源市场平稳有序,为促进农民工就业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四川省就业局局长黄晓东说,“春风行动”期间,四川将举办大型专场招聘会800余场,组织进场企业4万余家,提供岗位80余万个。今年,四川将落实好加强农民工服务保障16条、促进返乡下乡创业22条等系列政策措施,巩固提升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规模和质量,支持引导农民工返乡下乡创业。

沈阳市发出一系列新政策“红包”稳就业。例如,针对不裁员或少裁员的参保企业,可返还其上年度实际缴纳失业保险费的50%。

据甘肃省政府劳务工作办公室相关负责人介绍,甘肃将进一步推进农民工返乡创业,通过发展创业示范基地、孵化基地、农民创业园区等方式,解决农民工返乡创业普遍存在的缺资金、缺能力和缺项目的问题。

D、民企成吸纳就业“主力军”

民营企业成为稳定和扩大农民工就业的重要渠道。在北京市,一部分农民工“快递小哥”在春节期间并未回家。来自内蒙古赤峰的秦南南已经在顺丰工作了4年,今年春节,从除夕到大年初四,他都在位于前门地区石头胡同的快递服务点值班派件。

对于春节期间值守岗位的快递员,各民营企业在落实合法薪酬保障的同时,也推出了多种形式的福利。顺丰为除夕夜值班员工订购了年夜饭,还组织轮休快递员游览庙会。苏宁拿出3亿元补贴春节值守员工,并对快递员的提成进行翻倍计算。

为了保证元宵节后能够顺利开工,贵州遵义神曲乐器制造有限公司的负责人郑传玖最近忙着招聘新员工。“去年的员工基本都留下来了,正月初七、初八两天,我们又招了150名员工。”

像神曲乐器公司一样,笔者在走访中发现,量大面广的民营企业对农民工就业的吸纳承载仍有较大潜力。东莞东聚电子电讯制品有限公司是一家3C产品制造商,公司员工已有14000多人。2018年,东聚增资扩产,该企业招聘专员梁金琴介绍,企业仍需要补充约2000人,普工和技术工人两大群体求才若渴。

湖南明意湖公司董事长李洪梅告诉笔者,老员工带新员工成了农民工就业的有效渠道。从今年1月开始,内部推荐的新员工一经录取,根据其技能岗位以及工作时间长短给予老员工一定奖励。截至2月16日,公司已经成功招聘到180余人。

新疆鲁泰丰收棉业有限责任公司位于我国棉花主产区新疆阿克苏地区阿瓦提县,可吸纳安置就业岗位1500余个。公司总经理李景泉介绍,企业已于2月9日大年初五正式开工,全厂1500余名工人全部到岗,投入到紧张的生产中。

“不少人进厂后,又推荐亲戚到这里上班,我们除了现有在岗工人,还有几百人的人员储备。”李景泉说,新员工经过3至6个月的免费培训都能上岗,农民工就业稳定,主要因为企业给的待遇高、福利好,厂区生活便利。纺纱工月均工资约3600元,加上年终奖,年收入近5万元,在当地非常有吸引力。

一方面民企自身拓宽招聘渠道,另一方面相关部门也积极帮助企业协调对接。浙江衢州杰丰服装有限公司于2018年10月在衢州柯城区落户,在对熟练性要求较高的车缝工上遭遇了招工难,连续10余场招聘会只招到20多名车缝工。

“当地政府了解到这一情况后,部门、乡镇工作人员马上开展专项帮扶,在人员密集场所设立招聘摊位,同时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吸引了不少浙江省内以及四川、江西等地农民工就业,我们已经在正月初十顺利开工。”企业负责人沈微说。

返乡创业也带动了就业。在成都市金堂县,农民工文仁浩在外务工、创业十多年,他回到金堂县高板镇实地考察后,投资1200万元创办了金堂兴和制鞋有限公司。目前,公司有16条生产线,吸纳农民工就业超过1000人。统计数据显示,近5年,四川民营企业吸纳就业人员占城镇就业人员的92.8%,成为吸纳就业的最大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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