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田园牧歌也绝不能留下癌症村

□成都 付克友

一份由公益人士制作的“中国癌症村地图”正在互联网上被关注，村子数量被认为超过200个，涵盖了全国20多个省份。环保部2月20日发布《化学品环境风险防控“十二五”规划》，也称个别地方因环境污染出现癌症村。

这是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随着城市化的加速推进，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正在进入城市，享受安逸生活，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厌倦钢筋水泥的坚硬与单调，厌恶车水马龙的喧哗与污染，而向往起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他们想象，那是一片山清水秀、蓝天白云的净土，希望有一天能回归田园牧歌般的乡村，在那里也能享受延伸的现代文明。这就是城市化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所出现的反城市化现象。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精神家园，污染越来越严重，甚至被一个又一个癌症村的噩梦所笼罩。

遵循一种先污染后治理的逻辑，癌症村被视为发展的某种代价。但是，准确地说，这只是某种旧经济发展模式的代价。比如，在这份“中国癌症村地图”上，江苏等省份成为最严重的区域之一，而江苏正是当初乡镇企业的发源和兴盛之地，所谓“苏南模式”如雷贯耳。这种家家点火、村村冒烟的乡镇企业，在带动农村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严重的污染。更重要的是，在城乡二元结构之下，农村污染一直没有得到有效治理和监管，比如缺乏基本的公共设施。在很多人看来，城市生活在别处，而农村似乎很遥远，只需要保持着想象中的美好。

然而，城市并不在别处，就在癌症村旁边。日前，在第十三届亚布力中国企业家年会上，马云担忧10年以后3大癌症将会困扰中国家庭：肝癌，因为水；肺癌，因为空气；胃癌，因为食物。他为这次的城市雾霾而“特别高兴”———以往我们呼吁水，呼吁食品安全，没有多少人相信，因为特权阶层有特供的水和食物，可以生活在别处；而这次则不同，因为没有特供的空气了。癌症村问题，其实也是这样的逻辑。当初我们加快城市进程，加入进城大军，同时也抛弃了农村，以为从此生活在别处；而当城市化进程走到今天，我们蓦然回首，才发现农村又是多么不可或缺。事实上，在城市化的每一个阶段，农村和城市都一直在一起，只是从前我们没有珍惜。如果还有一线机会，那么，即使留不住田园牧歌，也绝不能留下这一个又一个的癌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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