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本来想做一个诗人,结果写的诗我自己都看不懂,后来觉得还是用电影来写诗吧,用电影写诗是因为我喜欢浪漫,我很希望跟大家一起浪漫。”昨日下午5时,国际著名导演吴宇森应成都商报之邀,在成都娇子音乐厅举行了一场主题为《我的电影梦》的专场公益演讲。这是由金沙讲坛办公室与成都商报社联合举办的“我看未来20年”大型公益演讲第15场,现场座无虚席。整个演讲,吴宇森妙语连珠,虔诚而不失幽默地讲述了他的电影梦想和艺术人生,娓娓道来如同用电影写诗,让人回味无穷,多次赢得热烈掌声。
成都商报记者 张世豪
摄影记者 王勤 王效 陶轲
童年
“我父亲不喜欢电影,认为电影是虚幻的,可是我母亲很喜欢电影,偷偷带我去看。”
在讲述自己的电影梦之前,吴宇森披露了自己儿时的经历,“我是广西人,在广州出生,3岁时得了一种怪病,背上长了一个小疮,后来发脓、发炎,每天只能由父母或亲戚轮流抱着,有一些医生说给我父亲说既然是第一个小孩,不如把他放弃了,你以后还可以有更多小孩。但是我父亲很坚决地说:我儿子一定是个人才,他是我儿子,我绝对不会放弃!于是他变卖一切,又请比较有名的西医把我治好,帮我捡回一条命。我永远都能记住,当我看到‘3’这个数字就会想到3岁的时候,也会想到我父亲,我希望学他,也能给我子女这样的爱。”
吴宇森5岁时全家到了香港,当时家里非常贫穷,“我父亲是一个知识分子,他不喜欢电影,认为电影是虚幻的、虚伪的、不真实的。从小他就教育我,如果你要认识人生,就要融入社会,电影里面没有一样是真的。可是我母亲很喜欢电影,偷偷带我去看电影。早期带我去看的都是一些粤剧、粤语电影,由于母亲的关系,我爱上了电影。当时我家住木屋,父亲的床底下是污水沟,邻居有毒贩、流氓、帮派,我每天都几乎要面对那些流氓,反抗、打架,因为他们可能是要逼我加入帮会。那时候我有一个好父亲,他就教我做人的道理:要坚强,要有骨气,要重承诺,不怕任何艰难,都要勇敢地活下去。所以那时候,我每天差不多一睡起来就要拿一块砖头或者一根棒子,用来保护自己,因为只要我一走出巷子就一定会遇到埋伏,一定会被打得头破血流,到我五六岁的时候,有人向我脸上泼硝酸,还好我用手挡住了。”
梦想
“小时候看过的歌舞片对我影响很大,有人说我的动作戏设计得像一段段舞蹈。”
五六岁时,还是小男孩的吴宇森,每当打完架之后就很失落,“当我要哭的时候就跑到电影院去,在电影院里找到我的天堂,找到我的世界,找到人间的美。因为我小的时候就喜欢看一些好莱坞的歌舞片,像《绿野仙踪》,从片中我感觉人生还是美丽的,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我拍的动作戏,有外国影评人说设计得像一场场芭蕾,也很像一段段歌舞,我就是从歌舞片里学到了很多。我没有学过功夫,是用歌舞片的原理来拍摄和设计动作片。”
“我到中学时家庭还是很贫穷,从贫穷里面我学会了谦卑,也学会了坚强。我父亲虽然不喜爱电影,但是他经常给我讲人生道理、我们中国人的道德伦理。《英雄本色》里边有一些独白,比如:我永远不会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那是我父亲教我的,做人要有骨气,要坚持。当然他不会教我用枪的,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他。”吴宇森说,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如果家里面有一个孩子喜欢上艺术,那是让家长很不认同的事情,因为他们不想孩子长大以后永远穷下去。“但是我父母一点都没阻拦,我说我喜欢电影,喜欢文学,喜欢做画家或诗人,他们鼓励我: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你就去做,只要你自己能够吃饱就好了!我非常感谢他们。”
出道
“我本来想做一个诗人,结果写的诗自己都看不懂,还是用电影来写诗吧,希望跟大家一起浪漫。”
“我吴宇森能够有今天,要感谢好多人,除了朋友、父母,也感谢有电影这种表达工具,因为我以前本来想做一个诗人,结果写的诗自己都看不懂,后来觉得还是用电影来写诗吧,用电影写诗是因为我喜欢浪漫,我很希望跟大家一起浪漫。”昨日在演讲现场说到电影梦,吴宇森这样感怀。
“我太喜欢电影了,大家可能不知道,我11岁时第一份职业就是做临时演员,因为当时找临时演员都是在贫民区,我第一个戏是演胡清泉导演的《大地儿女》。”吴宇森说,那时候他因为太迷电影,就会经常拿一些破的玻璃,用毛笔画一些卡通画像,还有三国、水浒里的人物画在玻璃上面,然后用一个毯子把自己盖起来(黑场),拿手电筒照着玻璃,把玻璃上面的画像就投放在墙壁上面,手电筒上下前后移动,画像在墙壁上也动起来了,感觉好像是电影。“后来我做舞台剧演员,连导演、编剧、灯光,什么都做,所以可以说我是演员出身,非常重视演员,很了解演员,了解他们的需求,了解他们所要表现的,因为我有做演员的经验。”
转折
“徐克支持我拍《英雄本色》,后来《英雄本色》改变了我的人生。”
吴宇森说,他电影梦的转折是26岁那年。“我那时候比较喜欢艺术性的电影,26岁时刚好有一个朋友做副导演,他准备独立制片一个电影,找我一起做联合导演,那个戏是功夫片,里边有一些爱情的部分。后来,我在嘉禾公司做了十年,头十年拍喜剧,虽然开始没有拍我向往的电影,但是一直很顺利,最后在上世纪80年代,第二个十年,我就非常幸运了。70年代末我认识了徐克,在他最不得意的时候我曾经推荐过他,帮助过他,我1985年最不得意的时候他又回过来帮我,我们有惺惺相惜之情。那时候我们很想重拍一部电影《英雄本色》,很多人说我落伍,他支持我,让我做《英雄本色》的导演,他做监制。于是《英雄本色》后来变成一个传奇,同时也改变了我的人生。后来得到徐克的继续支持,我就拍了我自己非常喜爱的《喋血双雄》《喋血街头》。由于《喋血双雄》,1991年开始,我就不断接到好莱坞的邀请。”
感悟
“我拍了这么多电影,觉得一部好的人性化电影就是世界性的电影。”
作为第一位在好莱坞星光大道留下手印的华人导演,吴宇森“用西方的技巧,注入东方精神”大获成功。谈到电影国际化,吴宇森认为,一部好的人性化电影就是世界性的电影。
“我在香港拍了那么多戏,我觉得能够去好莱坞学习新的经验也不错,后来我就去了好莱坞,用电影的成绩,用票房证明只要在好莱坞卖座,你就是大导演。在好莱坞我能和很多演员合作,我发现越是大明星就越谦虚,越是年轻人反而比较麻烦一点,我拍《变脸》的时候,有一场戏拍了一遍我说OK,男主角约翰·屈伏塔就问:你真的觉得一条就可以了吗,我演几十遍都可以。”
吴宇森表示,以往电影圈认为动作片是世界性的,中国人拍动作片才能打开国际市场,但他坚持认为,一个好的人性化电影就是世界性的电影。“《变脸》最后一场戏是那个英雄把坏人打死了以后,那个坏人留下了一个小儿子,剧本写的是把那个小儿子带回家跟他自己的家人团圆。但电影公司不主张我这样拍,他们说可能我们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在美国看动作片的观众是不会喜欢他们的英雄把坏人的小孩带回家里。我说这不是文化的问题是人性的问题,但他们还是不赞成我这样做,结果就没有这么拍。好莱坞拍电影,样片出来后通常有一些调查,问观众明不明白这个故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演员怎么样,观众写了很多意见,如果到60分就可以了,如果低于60分就要改戏。我们看当时的调查结论,分数只有33分,很多观众问为什么英雄没有把小孩带回家。然后我们重新调整之后,得到的分数是88分!这是人性的问题,证明一个好的人性化电影也是世界性的电影。”
现/场/侧/记
吴宇森:我爱成都
作为“我看未来20年”大型公益演讲第15位重量级演讲嘉宾,吴宇森这次做了精心准备,甚至主动提出要穿正装面对成都商报读者。他昨日提前了15分钟赶到娇子音乐厅,并欣然提笔为金沙讲坛办公室与成都商报社分别题词。
下午4点59分,吴宇森准时候场,在主持人的引领下登台,第一句话就拉近了与成都观众的距离,“你们好。我爱成都!真的!大概五六年前我跟太太和一帮演员来成都做宣传的时候,他们说我们不如在成都住一段时间,这个城市太美了,到处都有树,每一张脸,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可爱,那么让人感到温暖,所以就想:要么在这里工作,要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希望大家能够给我这个机会!”在与成都商报读者提问互动环节,吴宇森甚至表示,今后有好的故事一定会拍一部关于成都大熊猫题材的电影。他还透露:“我以前非常喜欢吃辣,小时候就用生辣椒下饭,后来因为有淋巴瘤,动了手术以后就不能吃那么辣了,如果不辣的火锅我会喜欢。”
演讲中,他说他年少的穷,落魄,说起多病的父亲,都很镇定,但说起朋友徐克怎么帮助自己,眼里闪现着泪光。众所周知,吴宇森身体不太好,但讲到尽兴之时,他“收”不住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举着倒计时牌四次在台下提醒,吴宇森看到后微微点头,继续讲述他的精彩故事,演讲破例延长了10分钟。他最后还说:“成都的影迷太热情了,让我非常感动,我没有预料会有这么多的朋友来这里,真的很惊讶,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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