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最火的视频,来自Mike隋,他一人在火车上扮演了18个角色,每个角色都说着极富地域特征的口音,轻轻松松驾驭了上海普通话、新疆普通话、四川话、粤语……一夜之间,征服了天南地北的众网友。
语言学家刘半农曾说过,方言是一种“地域的神味”。但是,这样的“神味”对于那些常自称自己“窝们歪果仁(我们外国人)”的老外来说,绝对意味着“难上加难”。很多外国人说,学习“Chinese”最难的地方在于,中国人自己讲的中文也不一样,好不容易把普通话学好了,一出校门,特别是方言区,发现人家基本不按课堂上学的说话。
“睡觉”到四川就成了“水饺”
■文/米卡拉(南非)
学汉语,真是一件让人丧气的事。就算把普通话学好了,一出校门,发现人家基本不按课堂上学的说话。
我学会的第一个汉语词汇是“没有”,可是一直记不住发音,只好把这个音和荷兰语中的“沙拉油”联系在一起。在学习之初我觉得开口说话最重要,于是拼命练习口语,结果发现自己的汉字阅读和写作能力变弱,以至于在听课和阅读时碰到陌生词汇都要立即查字典,这是我目前汉语水平提高的两大难关。
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我身上。有一次正上课,老师看到下面很多学生在看手机有点生气,结果发现这些外国留学生其实都是在用手机上的字典APP查听不懂的词语。
我在中国经历了长达两年的国际汉语教育正规学习。在课堂上,老师教我们讲的是普通话,但出了校门就发现,中国人自己的普通话标准程度,水平相差也非常巨大。
学中文,最难的还是声调和语法,我想,这是中文的四声音调特性就决定了的。刚学中文时,最难过的莫过于,对我来说,“号码”和“好吗”完全是一个词啊。还有,中文里没有时态概念,我每次开口说话前都默默提醒自己记得转换语言思维。
我的母语是英语,还学习过南非荷兰语,语系之间的差距让我深深感到:一个西班牙人去法国六个月能学会法语,但是去中国,六个月绝对不够。
至于方言,那简直是要命的经历,有一次我和朋友到了四川成都,发现好不容易分清的“睡觉”和“水饺”好像又转换了身份。我的一位中国朋友教会我一个成语———“南腔北调”,以此来形容在中国各个地方的人都说着不同的方言,同样一个词,有不同的腔调和发音。也许,这就是中文的迷人和高深莫测之处吧。
在中国转了一圈后,我爱上太原味的普通话
■文/朱诺(美国)
我来自美国纽约,2008年春季毕业于威廉姆斯学院。在我们国家,每一个学生在中学期间都会选修多种语言。我是个天生就喜欢与众不同的人,法语、西班牙语这些选修率、相似度都较高的语言没什么意思,那时因为我哥哥选修了日语,我就想中国和日本挨得那么近,中文和日文也应该差不多,就学了中文。结果学了之后才发现完全不一样。
开始认真学习汉语是2005年,在台湾的一所大学系统地学了3年,但和别人交流的过程中,还是因为文化背景和语境的原因遇到了很多尴尬事。
有一次我去重庆旅游。有个人跟我说了句你们男人如何如何的话。重庆人说男,发音是“蓝”,我以为是懒的意思,心里很不高兴,反复跟人家强调,我不是“懒人”,弄得那人哭笑不得。
刚到大陆时,我基本分辨不出各地的方言有什么不同。我去过北京、天津、石家庄、苏州、上海包括太原等很多城市,和当地人用汉语交流的时候,他们都会尽可能地放慢语言节奏,用他们认为最标准的普通话和我说话,所以一般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只要掌握足够的词汇量,听懂汉语的意思要比听懂英文容易一些。记得看过一份资料,说平均音节信息密度越大,每秒说出的音节数越少,英语以平均每秒6.19个音节的速度传达0.91的高密度信息,汉语传达信息密度以0.94位列榜首,而语速则为每秒5.18个音节。这个很好玩,说明只要吐字清楚的汉语,大家就应该听得懂。
现在在大陆住得久了,能听得出各地中国人说话的味道差别还是很大的。
我不喜欢北京话,太绕了,不痛快。也不喜欢上海话,像机关枪一样又快又硬。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太原话,太原人说话都柔声细语的,非常好听。我在太原生活了两年半,朋友说我的汉语口音中还带有不少太原味道呢。比如我常常爱反问别人:“是了?”他们说就是地道的太原话。
我觉得不同地域的中国人说不同的方言是件很好玩的事,学习各种方言也是件非常好玩的事。最近几周,我在学说广东话,有机会的话会去当地亲身感觉一下。
汉语怎么就这么难?
在密歇根大学汉语学习中心学了六年汉语的David Moser,总结出了学习汉语的9大难处。
1.汉语的书写系统太荒谬了
2.汉语不能套用拼音文字的规律
3.汉字和它的读音没什么关系
4.你无法通过同源词猜出生字的意思
5.即使是查字典也非常复杂
6.你会常常遭遇古代汉语
7.汉字有很多种罗马化的方案,而且都不怎么样
8.声调语言是一种很奇怪的语言
9.因为东方是东方,西方是西方
在David Moser看来,汉语的难,不是相对意义上的,而是绝对意义上的。他承认自己的论调是不折不扣的英语为中心的视角,但他同时说,如果你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中国人问问。大多数中国人都知道汉语很难,也许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而且很多中国人还引以为荣)。
9大难处中,David认为第8点是导致汉语最难学的一个原因。“许多西方人在刚开始学汉语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相信语言还需要区别声调。”面对“数学”和“输血”,“过奖”和“果酱”,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David说,汉语的这个特点给学习者造成了很大的困难。这意味着我们,作为汉语学习者,必须把这些本来与单词读音毫不相干的东西和元音辅音一起背下来。但真正的难点还不在这儿,当你真的用汉语开口说话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你被捆住了手脚:如果你觉得你的语调很自然,那么声调就全错了。
语调和重音的习惯是天生的,顽固的。学习非声调语言的时候,你可以比较容易地对已有的肯定、否定、感叹和疑问语调进行一些微调,以适应一种新的语调。微调的结果可能多少还有点儿“外国味儿”,但大体上能理解。汉语可不是这样的,说汉语时,你的语调轮廓总是和声调的限制相冲突。中国人当然可以表达非声调语言中那些微妙的声调变化,因为他们每天都在用一种在我们看来非常奇异的方式说话。(乎蒙)
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
在我听来都是一个味的
■文/阿卜杜拉(沙特)
我来自沙特,在义乌一年多,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汉语。不是做生意,而是学汉语。
我学会的第一句中文是“你好”。还没来到中国前,我就会说这句话了。此前,我的一些朋友和亲戚都在义乌做生意,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学习过汉语。有时,朋友们回乡探亲,会和我讲几句中文,那发音听上去实在美妙,和我们的母语完全不一样,就这样,我对汉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好”这句打招呼的必备我只学了两遍就会了。刚到义乌时,我逢人就说“你好”,搞得很多人以为我会讲中文。
我学汉语的进度挺快,刚到中国的头几个星期我就学会了大部分基本用语,比如自我介绍、日常客套话、买东西用语等等。对我来说,这些话在日常生活中都用得着,也够用了。那时,我觉得汉语并不难。
不过,正式学习汉语之后,我的想法就不同了。平时,我有半天时间在上中文课,从说到写都要学。说还轻巧,可认字、写字就头痛了。汉字与我的母语没有一点点相似,对我来说,汉字简直是天书。开始学写字的时候,我总是把笔画写得特别开,一个字几乎看不出形……老师对我也放宽了要求,从不要求我按笔画顺序写出一个字,只要能“画”出来就好了。
在义乌待久了,我发现我能说上几句义乌话。义乌人说普通话时有些口音,但对我来说,方言和普通话之间的区别并不大,因为都是外语;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在我听来都是一个味的。我想这多半是因为,反正自己说中文也大多不在调上,所以任何“味道”的普通话都不会造成听力障碍。这或许正如大多数中国人用英语和外国人交流时,同样分不清对方是哪种口音的英语相似。
我成了广东人和新疆人
的现场翻译
■文/马西莫(意大利)
我是2004年来到中国的,先是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学了一年汉语。刚开始学的时候感觉很难,学了一年,只认识一些常用的汉字,能说一些简单的汉语。现在这口流利的汉语都是在后来的工作中学习的。
记得刚开始说中文的时候,闹了很多笑话。分不清“买”和“卖”,不会发“圆”、“人”、“日”等音,比如你是太原人,我可能就会说成“太阳人”了。
除了发音和声调上的困难,还有思维上的理解也有很多不同。在我中文水平已经有了很大进步的时候,一次参加一台电视节目的录制,聊到我写的一首歌,主持人问:那是你的处男作吗?我想了半天,十二星座里好像没有处男座,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问到我星座的问题。节目录完之后,他才跟我解释了“处男座”真实的意义。说实话,这样的问法在中国可能只是代表第一次,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国外却是很尴尬的问题。
后来我从北京来到广州,发现南方人提到某个人的时候,经常把“那个”“这个”词挂在嘴边。在我们国家,用这个词形容一个人的时候,含有很强的鄙视态度。所以那时我特理解不了南方人说话怎么老爱骂人。
除了英语和汉语,我还学过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相比较而言,我觉得汉语是刚开始学的时候会很难,但只要普通话说好了,各个地方的方言都差不多听得明白。
一次在广州一家饭店,碰到一个地道的广州人和一个山东口音的新疆人说话。两个人连比划带吵说了半天,谁也理解不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作为旁观者的我却明白他俩的意思了,后来我主动给他俩当起了翻译。这事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同样是中国人,南北方人的沟通怎么会比和一个外国人沟通还困难呢。想来想去,我觉得大概是语言感受的原因吧。在我们外国人听起来,中国各个地方的方言有差别,但并没有中国人自己感觉得那么明显。比如北京话、东北话、河北话、陕西话……在我们听起来都差不多。新疆话和广州话虽然听起来明显不同,但要辨别出两种方言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困难。
外国人学中国话,最难把握的是声调,所以在中国人听起来,或许一句话中每一个字的发音我们都念对了,但错乱的声调仍然让我们的表达很别扭。我想这和中国各个地方的方言音一样,但调不同是一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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