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安赫拉·维卡里奥在新婚之夜被发现不是处女,而被她富翁丈夫巴亚尔多·圣罗曼连夜退回到娘家。她对自己母亲说夺了她贞操的人是圣地亚哥·纳萨尔。她的两个哥哥、孪生的维卡里奥兄弟得知这一信息后坐不住了:为了家族荣誉,杀死圣地亚哥·纳萨尔,成为不二选择。他们公开了自己的决定,并在磨刀、喝酒、坐等仇人的漫长过程中宣示自己的杀人计划。他们只能这样,并寄望于在“这样”的过程中,被小镇上的各色人民化解、阻止计划的实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维卡里奥兄弟要杀圣地亚哥·纳萨尔,但所有人都没告诉他。当他最后从未婚妻的父亲嘴里听到这事儿后,死亡已近在眉睫了。维卡里奥兄弟这边也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俩要杀人,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俩要杀人。结果是,圣地亚哥·纳萨尔在广场边的家门口、在众目睽睽下被品性纯朴的杀猪匠维卡里奥兄弟血腥地砍杀了。事实上,除了贫民姑娘安赫拉·维卡里奥一己之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夺了安赫拉·维卡里奥贞操的是年轻的牧场主圣地亚哥·纳萨尔。圣地亚哥·纳萨尔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小伙,与未婚妻的相处也守得了规矩。但他与镇上的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年轻人一样,很小就学会了嫖妓。正是因为他对家中仆人女儿动手动脚“吃豆腐”,导致了仆人女儿对他母亲说出了堪称致命的谎言。安赫拉·维卡里奥被丈夫巴亚尔多·圣罗曼一试云雨抛弃后,却在漫长的岁月中单方面恋上了前夫。
阴差阳错,极致,诗意——不用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适合小说化的故事。
小说采取了封闭的环形结构,从外围往凶杀那一幕写,用“我”来到小镇对多年前发生的凶杀案的当事人逐一进行采访的形式,复原了凶杀案的现场和前因后果。
读这部小说,我最大的感受是两个字:理由。对整个事件的生发,每一个亲历者都有一宗说辞、一则看法,即一个为什么不去消解的理由——包括维卡里奥兄弟的杀人理由。而多数理由其实是掩盖自己就是一位麻木不仁的看客的辩辞。但我们的生命,乃至我们这个世界,就还真是由理由之说辞构筑的,即,理由即历史,即世界。
从故事量来看,这部只有中篇尺度的小说应该算不上长篇。但据说这个小说是有原型的:1951年,马尔克斯的一个朋友在全镇人面前惨遭杀害。30年后,马尔克斯把众多的当事人均纳入了自己的貌似“非虚构”的叙述中——正是人众的增加导致了文字的增加:导致了由各种理由堆积的理由的更加牢固地成立。
《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作者:马尔克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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