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地理
□张峰梧
一有时间,我就喜欢走出去,去到乡村,去到田间地头。除了感受沾着泥腥味的美景和浓浓的乡情外,乡村的地名尤其让我沉醉。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老家几乎每百十来米就有一个地名。老屋叫“大房子”。老屋右下方几十米远的一个岔路口,因祖辈在此赶牛拉碾碾米而叫碾子田。老屋左侧几十米有一块水田,据说是以往修过房屋,所以名之屋基田。但让我不解的是,一湾梯田脚下,有一块圆不圆方不方的大田,田也不算很大,不足三亩,大家却叫它裤裆丘,若干年前的很多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背着割草的背篼,无数次从田埂上走过,把自家薄薄的裤子和这块田反复对比,左瞧右瞧,始终对这片田的称谓无解而郁闷。
在乡下,一如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一般,每一块田,也都有它自己的名字。老家三面是山梁,“大房子”坐落于一个山脊的下方,再往下,便是一湾梯田。山梁下,则是冲口的大田,自山脊以下,田田相连,直至一公里多远的崖边。这些田,有的方方正正,有的狭小细长,大约有几百块。每块田,不分大小,都各有其名:大烂田、瘦绑田、梅子丘、裤裆丘、大心田、小心田、石板田、鱼塘田……等等,竟然没有一块田的名字是重复的。
和城市的其他上班一族一样,我也喜欢在节假日里,开车载着一家老小到乡坝头去,或把鸡鸭猪狗指给孩子认,或陪老父在乡间小路和田埂上走走。无论是在路途还是在地头,总喜欢有意无意地看看当地路牌上的地名,越记越是觉得实在有趣。比如在成都往龙泉的驿都大道上,有一个地名叫做汤圆坡。听当地人讲,以前汤圆坡之所以叫汤圆坡,是因为这个坡真的形神俱似汤圆而得名的。祖祖辈辈从口头把它叫到了书上。后来修建道路把坡推了,现在就只见其名而不见其影。形神俱似汤圆的那个坡,也就只存在老一辈人的记忆里了。
在城镇化的进程中,已经有很多传承千百年的地名正在消失或已经消失。其实,乡村地名也是乡愁的一种组成,乡愁不仅是一种记忆,更是一种经久不衰的情愫和一种历久弥新的期许,它还是许多具象的、抽象的片断的组合体,而乡村和乡村的地名所承载的,正是滋养乡愁的母体。那些在节假日里迫不及待逃离城市森林的人们,他们回归乡村,除了去领悟美丽村景,更是去寻找心底深处那一抹淡若烟雾、梦绕魂牵的乡土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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