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关手记（组诗）

其然（金牛区）

行走在南丝路上

诸葛亮的一支长箭，就圈定了

南丝路上熙攘的骡马铃声，一箭之距

大多被青苔、野草和落叶掩盖

从夹门关到打箭炉，宽窄不定的卵石道

承受住了两千年来不断的喧哗

夹关驿站起步的黑茶，过茶园，穿丛林

翻山越岭，打杵声，马蹄声

正是沿着箭矢飞出的方向，将茶马古市

如正负电极般地联通，层层叠叠的

茶砖，在背夫回望的眼神里

铺就了这条或宽或窄的弯曲山道

蜿蜒的五尺路面上，川、滇、藏兴盛的呼吸

与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同兴共荣

众多传奇的故事，青石板的凹陷处知道

两旁的古树古迹知道，山林的山风也知道

而我们，只是循着一碗橙黄的茶汤

在黑茶飘起的香风里，翻拣，寻找

它曾经漫至西亚的故道

在茶悦大道的观景台

没有进夹关的街上，也没有

领略“一平二固三夹关”的风采

我们只是站在观光台上

恍若守护在历史的关隘

漫漫长路就已将我融化，镜头里

是群山和云雾，眼眸中

是流入山峦的道路，黑茶源头的

地标，将浓酽的茶香溢出

从陆游，司马相如的黑白影像

到今天满目翠色，“火蕃饼”

南下北上，东征西进

有的翻山越岭，有的顺江而出

万千茶园，在白沫江畔

一横一竖，像大地的掌纹，清晰地

伫立在这高低起伏画卷中，而根

无一不是深扎在这国家地理标志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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