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若冰
1994年夏天,应朋友之邀,我辞去了在成都某报的编辑工作,飞抵北方,供职于吉林某报。不久,我被派往浙江金华,主持设在那里的记者站的日常工作。因此,得以与神交已久的作家、诗人杨先生见面,也才得以与那间古朴的小木楼结下不解之缘。
坐落在婺江边的记者站,条件是艰苦的:10个人,4间房,办公桌是从旧家具店买来的,6根脱漆的红方凳,4把半旧的藤椅。我是站里唯一的外省人,因不便安排,白天我在站里料理日常事务,晚上则栖息于谯楼巷那间小木楼。
那是杨先生的私房,十几平方米,一张床,一张旧书桌,一把木椅,一台电扇。地板是木板,到处孔孔眼眼,惨不忍睹;四壁也是木板,全用白纸糊了一层,破损的地方可以伸进三根指头;走动时,吱嘎吱嘎的声音直使人担心“大厦将倾”。
我疑心这木楼已过百年,因邻居说,他的爷爷小时候就常在这楼上玩儿了。问起杨先生,他只说,“放心住吧,不会有事儿。”后来我才知道,杨先生早已买了商品房,这木楼已多年未住人了。我想,出门在外,但求一隅遮风挡雨,只要不与其同归于尽,便是万幸。
记者站的工作并不复杂。我白天坐镇记者站,晚上挑灯改稿,日复一日如此。站上几个姑娘文化不高,新闻稿写得让人头疼,但每当她们把一叠叠文稿交给我时,那眼神却特别的怪,仿佛在说:“你先生只会咬文嚼字!”
但那是在怎样的环境里咬文嚼字!夏天,低矮的木楼滚烫滚烫,光着上身让电风扇使劲地吹,身上还直冒汗珠;冬天,寒风刮得窗户纸瑟瑟发抖,手冻得握不住笔。几个月下来,钱没挣到,身体垮得不成人样。
秋风凉,落叶黄,满腹惆怅。一天深夜,我在长长的寂寥的谯楼巷徘徊,脑中突然冒出戴望舒那首愁肠百结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行着/寒漠、凄清,又惆怅……”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突然之间,我发现杨先生似乎与我日渐疏远了。这悄然发生的微妙变化使我感到,金华不是我的久留之地。
1996年10月,采访完全国第五届广场舞在金华体育馆举行的比赛演出之后,我动了回川的念头。此刻,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凄风冷雨的冬夜,我拎起行李,静静告别谯楼巷那间小木楼,登上列车,一天一夜回到了成都。
城乡生活笔记
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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