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瘫痪还家访 他只想一个都不少

胡青贵和他的妻子。（资料图）

双王庙小学就在这座山梁上。（资料图片）

在四川最东边的大山深处，有一位身残志坚的老人，数十年如一日在深山峡谷中传播着知识的火种，被当地村民尊称为“大山里最可爱的人”。

他叫胡青贵，今年64岁，省劳动模范、全国师德先进个人。他扎根大山30余载，曾经累倒在讲台旁，造成半身瘫痪。跟病魔展开一场顽强不屈的搏斗后，胡青贵用半边健全身子和顽强的毅力又重回讲台。

昨日，华西城市读本记者采访了胡青贵老师，还原了他在教学中靠一把竹椅和一根拐杖留下的一串串感人故事……

情系深山

放弃中心校，走进村小

胡青贵所在的小学，原来叫达州市宣汉县鸡唱乡黄连村罗家梁小学。来到罗家梁小学，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间破旧不堪的土木屋，不足20平方米的操场杂草丛生。白天，胡青贵全心全意为学生传授知识；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批改作业、备课。

“2004年，鸡唱乡并入龙泉乡，几年后，学校搬到几百米外的双王庙。如今，这所学校叫龙泉乡黄连村双王庙小学。”据胡青贵介绍，1977年，他从宣汉师范学校毕业，放弃了在中心校工作的机会，毅然回到海拔达1700多米的罗家梁小学教书。

“鸡唱乡属于川东北最偏远的高寒山区，可谓是鸡鸣三县（宣汉和重庆城口、开县）。”胡青贵说，当时的黄莲村，更是十分贫困。黄莲村有四百多人，但山里的人家分散很开，在这一户几乎看不到另一户。该村由大大小小十几座山峰组成，当地百姓形容：“看到山，走一天；看到屋，走得哭。”

而位于山上的黄莲村罗家梁小学，不过是用木板和石头盖成，破旧不堪，许多木料已经开始腐烂。为了抵挡风霜雪雨，学校的窗户用厚厚的胶布封着，加上不通电，教室光线的昏暗程度可想而知。

病魔缠身

为了山里娃，好好活着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晃就十多年过去了。不少昔日的学生一个个由懵懂少年变成了社会栋梁。然而，就在他为培育出优秀的学生感到骄傲的时候，可怕的病魔却悄悄地降临到他身上。

1989年6月21日，年近四旬的胡青贵上完第三节课，刚走下讲台，忽然一个踉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头痛欲裂，眼前模糊一片，话也说不出来……经过大半年治疗，他左半侧身子从头部到脚全都失去了知觉，右手、右脚虽未瘫痪，却也照样不听使唤……最后医生诊断：因蛛网膜下腔出血，导致血液凝结成块，压迫了神经，使身体左侧完全失去了知觉。

为了给他治病，家人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变卖，只剩下空空两间破房。他人在病房，心却在教室。在昏睡中，胡青贵无数次呼唤学生的名字。两个月后，病未痊愈的胡老师从县医院回到了家。回家后，呈现在眼前的是空荡荡的两间破烂的木板房，上万元的债务。

更为严重的是，学校里20多个土家族孩子因他住院而被迫失学。胡老师看着眼前这一切，两眼噙满泪花，也渐渐打消了死的念头。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为这些山里娃活着！一定要重新站到讲台上去！”

为了重返讲台，他与病魔进行了顽强的斗争，他时常背着家人试着从床上站起来，下地扶着床沿练习走路。一次，他在练习中摔下床来，打翻了尿桶，妻子天黑从地里劳动回来，发现满身是尿臭的胡老师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但是，他却“哈哈”地笑了：“我能坐起来了！”

一个不少

劝解辍学生，掉进深雪坑

作为高寒贫困山区的学生，由于家境贫寒，很多学生往往读完小学一二年级，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做得来最简单的加减法，就辍学回家了。要把这些散居在高山陡坡间的学生一个个动员回校，对行动不便的胡青贵来说，其中的艰辛，难以想象。

学生廖义平的家离学校有10多公里。读三年级时他忽然辍学了。胡青贵多次带信，仍不见他返校，便决定利用星期天亲自去他家动员。那年农历冬月初七，大雪封山。胡青贵就拄着拐杖，冒着鹅毛大雪，行走在陡峭狭窄的羊肠小道，雪多路滑。上坡时，他侧卧在雪地上，把全身的重心都移到夹在右肘间的拐杖上，让右腿拖着失去知觉的左腿，一寸寸慢慢向前爬行。下坡时，则侧坐在雪地上，用拐杖拄地滑行。雪地上留下深深一道痕迹。眼看尚差3公里多远就达到目的地了。谁知，在一个陡峭处，他不慎脚下一滑，竟滚下了一丈多深的雪坑。

村民胡子春打猎，发现了雪地上的这条血痕，循着血痕追去发现了已经冻僵的胡青贵，才捡回一命。随后，胡子春背起他向廖义平家奔去。暮色苍茫中，廖义平父母望见满身雪花的胡青贵来到他家，愣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把孩子和胡老师一道送回了学校。

据当地村民介绍，这些年来，胡青贵老师仅靠一根拐杖拖动残疾的身躯，翻山越岭上千公里，家访了百余个学生。为动员学生入学，他究竟走了多少山路，摔了多少跤，流了多少血，多少次险些献出生命，唯有山沟山梁可以作证！

胡青贵的感人事迹传开后，各种荣誉纷至沓来，他先后获得“四川省劳动模范”、“四川省师德标兵”、“四川省优秀共产党员”、“全国师德先进个人”等各种荣誉和表彰，一些好心人劝胡青贵到中心校工作，黄连村的村民认为他肯定要“飞”走了，但胡青贵说：“我舍不得这里的孩子，舍不得这个地方。”

一个心愿

大雪压垮校舍希望尽快恢复教学

今年9月，新的一学期又开学了，胡青贵老师却没有书可教了。因为，双王庙小学经过一场雪灾之后，教室已经成了危房，学生们被迫前往十几里之外的鸡坪村小学就读。

“孩子们上学太远了，非常不方面，山路又不好走。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学校能够尽快恢复教学。”胡青贵老师说，虽然他64岁了，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但是仍然愿意继续发挥自己的余热。如今，白发苍苍的胡老师埋藏着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这所学校能尽快修复，让山里的孩子们能就近入学。如果能把上山的路也修整一下，那就更好了……

华西城市读本记者 邹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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