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文·
我的童年是在县城外的百节溪度过的。
那时候,我和外公外婆一起,住在现在的宣汉县滨河苑农家乐旧址,据说那里不久就要拆了。
上世纪70年代,那儿是一座破旧的农家四合院,坐南朝北,靠在山脚下。朝北的一间大屋是堂屋,门前一口大石磨,记得我五六岁时,都还没磨子高呢!东边是厨房、卧室,外公有病,住在紧挨厨房那间,我和外婆住外间。西边是猪圈,鸡圈。北边是乡亲们赶场的大路,路边有棵很高大的杏树,树旁的小溪弯弯曲曲流进河里,顺着溪边是羊肠小路。
春天,杏花盛开的时候,风里都是花香,我和小伙伴们在树下捉蝴蝶、捞小蝌蚪。夏天,丝瓜藤悄悄爬上厨房的门楣,不久就开着黄色的小花,再后来,就听到外婆兴奋地喊:哇,结出好多丝瓜了!看,十多公分长的丝瓜吊在瓜藤上,弯弯的,很诱人呢!外婆养了一大群白洛克鸡,每天早上鸡圈门一开,这些精灵们争先恐后地跳出去,我就跟在它们身后,一起去迎接新的一天。
那时候,我没上幼儿园和学前班。四五岁时,外婆开始教我读拼音,背唐诗,学算术。我做得好的时候,她就奖给我8字形酥饼,叫做“卷卷酥”,这酥饼就是我每天做功课的动力。有时,我和小伙伴玩泥巴回来,外婆会假装生气打我手板,边打还边唱儿歌:黑波罗,黑波罗,伸出个手手向婶婶,要呀要馍馍,羞呀羞死了。
我五岁生日那天,外婆煮了个整鸡蛋。外公逗我:可以把鸡蛋给我吃吗?我反问:有那样的小孩儿吗?于是外婆给我讲了孔融让梨的故事,这就是我“礼仁”的启蒙。
有一次,外公带我去赶场,不知从哪儿弄回来许多废木块,劈成小块,用蜡笔涂成五颜六色的,成了我的积木。我用这些积木堆积着儿时的梦……
外公外婆乐观的生活态度,在我幼小的心灵播下了种子。
一个冬天的早上,妈妈和小姨都回来了,围在外公的床边。原来,夜里土墙垮塌,砸伤了外公。外公伤得很重,后来舅舅也回来了。不久,外公永远离开了我们。外公去世的时候,我才七岁。
成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个年代,当教师的外公外婆都被打成了右派。80年代初的一个秋天,他们头上的右派帽子终于被摘掉了,外婆恢复公职,重新走上了讲台。在给外公烧纸的时候,外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外婆流着泪,哽咽着说:你要是知道有今天,该有多高兴啊!
童年的百节溪,伴我度过了生活的逆境,这幅风景画也将永远珍藏在我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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