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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妙文千古传

来源:德阳晚报 2018-05-23 10:18   https://www.yybnet.net/

远眺遵道镇(国画)卢君

在历史文化名城绵竹,有一块杜甫咏绵竹的石刻诗碑:“华轩蔼蔼他年到,绵竹亭亭出县高,江上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落款是“从韦二明府续处觅绵竹”。这块诗碑蕴含着一个距今一千二百多年前的故事。

唐肃宗上元元年公元760年春,饱经战乱之苦的杜甫,辗转入蜀,于成都浣花溪畔创建草堂,安身之所既定之后,他决定寻访一个曾经在长安城南的邻居,到现任绵竹县令的老朋友韦续,那个嗜酒如命的好兄弟处寻觅绵竹为草堂添翠。

杜甫为什么要穿行数百里之遥专程来寻讨绵竹呢?难道成都还少竹吗?文献资料及县志等书上都查不到答案,几经周折,后来我特别去请教了张容光老先生(绵竹市已故政协领导、省文史馆研究员)才弄明白。原来杜甫寻讨绵竹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竹与竹不同,花有几样红,绵竹这品种特别稀少、全川罕见。绵竹的特点是从竹笋到成竹的枝干都是傲然挺立,笔直向上,不弯腰、不勾头,其次在竹节处是有双圈节毛,一圈向上,一圈向下。有如幼儿的眼眨毛一般可爱,与慈竹、楠竹等都大不相同,应当说是更具有一种刚直坚韧、不屈不挠的君子之风。元代李衎著《竹谱详录》,在竹谱六品中,共罗列了三百七十四种品种,绵竹名列第十二。其二是张先生告诉我,绵竹前人曾言“杨雄抒颂,杜甫吟诗。”原来,正是因为蜀中大文豪杨雄的一首《绵竹颂》引起杜甫的关注,便决定寻绵竹为他新建的草堂作环境陪衬。

公元760年,杜甫到达绵竹后已是黄昏时分,但见万家灯火,街市繁华,一派兴旺景象,杜甫先后和几个老者打听韦续的政声如何,方得知绵竹百姓对韦续感恩戴德。到衙署之后,韦续骤见故人,真是惊喜交加,连忙迎往后堂与老母和妻子相见,一边安排酒宴。韦续不在身边时,韦母谆谆托告杜甫,要他劝阻韦续不要狂饮伤身,杜甫一一记下,心想,说别的都好办,唯有这个酒字却是韦二弟的命根子,只有在宴席上见机行事好了。

不久,酒宴齐备,韦续专门准备了绵竹特产的剑南烧香春酒招待杜甫,客堂内灯火辉煌,酒香扑鼻,珍馐美味样样俱全,为了助兴,还专门备有投壶、箭矢,以及书案和文房四宝。宾主入座以后,韦续道:“你我兄弟一别五载,不料相见蜀中,真是往事如烟呵。来,来,来,小弟我为杜兄先敬三杯。”酒过三巡,韦续兴致愈高,叫人将投壶搬到席前,以投壶助兴。将两枚箭矢各执一枚,请杜甫先投,如果投不中则罚酒一杯,同时题诗一首,第一次杜甫投中,韦续未中,韦续饮酒一杯走到书案前正欲题诗,杜甫道:我是赢家,对所题诗句有个要求,不能见酒字方可,韦续略一沉思,挥笔写下首七言绝句:“烧春誉满剑南道,把盏投壶兴致高,美景良辰添此物,诗情酌兴翻波涛。”

到第二次投壶时,韦续中,杜甫未中,轮到杜甫饮酒题诗了。杜甫饮酒一杯后,见堂前小园中一丛翠竹亭亭玉立,青翠宜人,连道:“好竹,好竹。”韦续道:杜兄可知这便是竹中珍品之绵竹,此竹叶细,片多,节长,而每节上有圆圈,中黑如太极图,梢头挺立,冬枯夏荣乃竹中少见之品也。杜甫走到案前正要题诗,韦续叫道:且慢,我也有个要求,此诗必须与我诗和韵方可。杜甫点头微笑,胸有成竹,笔酣墨畅,一气呵成一首诗来,但见诗圣的即兴之作,愈见精彩:“华轩蔼蔼他年到,绵竹亭亭出县高,江上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

韦续看后,不得不佩服了,杜甫既和了诗,又要分我的翠,且韵律皆和,真是一箭双雕啊。接下来,韦续又提出行酒令。杜甫斟酒后念道:“奉君酒,劝君慎酩酊。”韦续道:“杜兄此言差矣,君诗之《饮中八仙歌》还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嘛,何况久别重逢,理当尽欢尽醉才行。”接着又斟满双杯道:“满盏劝君休惜醉,愿君千百岁。”杜甫接杯道:“拜谢盛情兄欲睡,不宜通宵醉。”

主宾双方你来我往已至半夜,杜甫心想,要劝这酒徒节酒真难啊。寻思片刻,杜甫回敬韦续道:“二弟一向知酒,擅酒,请问酒何故醉人呢?”韦续道:“酒用米曲相反而成,稻花昼开,麦花夜开,子午相反,故酒能醉人。”杜甫反问之:“醋亦米麦造,缘何醋不醉人?”韦续答:“酒味辛甘,酝酿米麦之精华而成,至精纯阳,故能走以经絡而入腠里,酒饮入口,未尝停胃遍循百脉,是以酒后气息必粗,能饮如你我者多饮也不醉,而醋不醉人因其味酸,属阴性,收敛止蓄,故不醉人。”

韦续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真不愧酒圣之称,杜甫心下寻思,看来只有用我之所长来启发他了。于是举杯起立正色道:“二弟,你是明理至孝之人,我有一诗相赠。”轻声念道:“圣君恩重龙头选,慈母年高鹤发垂,君宠母恩俱未报,酒如成病悔何追。”缓缓几句诗在韦续耳中无异晴空霹雳,震得他一身冷汗,许久方回过神来,紧紧握住杜甫的手:“良药苦口,语重心长,弟当永志不忘。”

自此以后,韦续一改豪饮无度的习惯,非亲朋尊客会聚都一概不饮酒,终身没有再喝醉过,真是:一夕诗酒传佳话,千载剑南溢酒香。

远眺遵道镇(国画)卢君

在历史文化名城绵竹,有一块杜甫咏绵竹的石刻诗碑:“华轩蔼蔼他年到,绵竹亭亭出县高,江上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落款是“从韦二明府续处觅绵竹”。这块诗碑蕴含着一个距今一千二百多年前的故事。

唐肃宗上元元年公元760年春,饱经战乱之苦的杜甫,辗转入蜀,于成都浣花溪畔创建草堂,安身之所既定之后,他决定寻访一个曾经在长安城南的邻居,到现任绵竹县令的老朋友韦续,那个嗜酒如命的好兄弟处寻觅绵竹为草堂添翠。

杜甫为什么要穿行数百里之遥专程来寻讨绵竹呢?难道成都还少竹吗?文献资料及县志等书上都查不到答案,几经周折,后来我特别去请教了张容光老先生(绵竹市已故政协领导、省文史馆研究员)才弄明白。原来杜甫寻讨绵竹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竹与竹不同,花有几样红,绵竹这品种特别稀少、全川罕见。绵竹的特点是从竹笋到成竹的枝干都是傲然挺立,笔直向上,不弯腰、不勾头,其次在竹节处是有双圈节毛,一圈向上,一圈向下。有如幼儿的眼眨毛一般可爱,与慈竹、楠竹等都大不相同,应当说是更具有一种刚直坚韧、不屈不挠的君子之风。元代李衎著《竹谱详录》,在竹谱六品中,共罗列了三百七十四种品种,绵竹名列第十二。其二是张先生告诉我,绵竹前人曾言“杨雄抒颂,杜甫吟诗。”原来,正是因为蜀中大文豪杨雄的一首《绵竹颂》引起杜甫的关注,便决定寻绵竹为他新建的草堂作环境陪衬。

公元760年,杜甫到达绵竹后已是黄昏时分,但见万家灯火,街市繁华,一派兴旺景象,杜甫先后和几个老者打听韦续的政声如何,方得知绵竹百姓对韦续感恩戴德。到衙署之后,韦续骤见故人,真是惊喜交加,连忙迎往后堂与老母和妻子相见,一边安排酒宴。韦续不在身边时,韦母谆谆托告杜甫,要他劝阻韦续不要狂饮伤身,杜甫一一记下,心想,说别的都好办,唯有这个酒字却是韦二弟的命根子,只有在宴席上见机行事好了。

不久,酒宴齐备,韦续专门准备了绵竹特产的剑南烧香春酒招待杜甫,客堂内灯火辉煌,酒香扑鼻,珍馐美味样样俱全,为了助兴,还专门备有投壶、箭矢,以及书案和文房四宝。宾主入座以后,韦续道:“你我兄弟一别五载,不料相见蜀中,真是往事如烟呵。来,来,来,小弟我为杜兄先敬三杯。”酒过三巡,韦续兴致愈高,叫人将投壶搬到席前,以投壶助兴。将两枚箭矢各执一枚,请杜甫先投,如果投不中则罚酒一杯,同时题诗一首,第一次杜甫投中,韦续未中,韦续饮酒一杯走到书案前正欲题诗,杜甫道:我是赢家,对所题诗句有个要求,不能见酒字方可,韦续略一沉思,挥笔写下首七言绝句:“烧春誉满剑南道,把盏投壶兴致高,美景良辰添此物,诗情酌兴翻波涛。”

到第二次投壶时,韦续中,杜甫未中,轮到杜甫饮酒题诗了。杜甫饮酒一杯后,见堂前小园中一丛翠竹亭亭玉立,青翠宜人,连道:“好竹,好竹。”韦续道:杜兄可知这便是竹中珍品之绵竹,此竹叶细,片多,节长,而每节上有圆圈,中黑如太极图,梢头挺立,冬枯夏荣乃竹中少见之品也。杜甫走到案前正要题诗,韦续叫道:且慢,我也有个要求,此诗必须与我诗和韵方可。杜甫点头微笑,胸有成竹,笔酣墨畅,一气呵成一首诗来,但见诗圣的即兴之作,愈见精彩:“华轩蔼蔼他年到,绵竹亭亭出县高,江上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

韦续看后,不得不佩服了,杜甫既和了诗,又要分我的翠,且韵律皆和,真是一箭双雕啊。接下来,韦续又提出行酒令。杜甫斟酒后念道:“奉君酒,劝君慎酩酊。”韦续道:“杜兄此言差矣,君诗之《饮中八仙歌》还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嘛,何况久别重逢,理当尽欢尽醉才行。”接着又斟满双杯道:“满盏劝君休惜醉,愿君千百岁。”杜甫接杯道:“拜谢盛情兄欲睡,不宜通宵醉。”

主宾双方你来我往已至半夜,杜甫心想,要劝这酒徒节酒真难啊。寻思片刻,杜甫回敬韦续道:“二弟一向知酒,擅酒,请问酒何故醉人呢?”韦续道:“酒用米曲相反而成,稻花昼开,麦花夜开,子午相反,故酒能醉人。”杜甫反问之:“醋亦米麦造,缘何醋不醉人?”韦续答:“酒味辛甘,酝酿米麦之精华而成,至精纯阳,故能走以经絡而入腠里,酒饮入口,未尝停胃遍循百脉,是以酒后气息必粗,能饮如你我者多饮也不醉,而醋不醉人因其味酸,属阴性,收敛止蓄,故不醉人。”

韦续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真不愧酒圣之称,杜甫心下寻思,看来只有用我之所长来启发他了。于是举杯起立正色道:“二弟,你是明理至孝之人,我有一诗相赠。”轻声念道:“圣君恩重龙头选,慈母年高鹤发垂,君宠母恩俱未报,酒如成病悔何追。”缓缓几句诗在韦续耳中无异晴空霹雳,震得他一身冷汗,许久方回过神来,紧紧握住杜甫的手:“良药苦口,语重心长,弟当永志不忘。”

自此以后,韦续一改豪饮无度的习惯,非亲朋尊客会聚都一概不饮酒,终身没有再喝醉过,真是:一夕诗酒传佳话,千载剑南溢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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