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宁津县城车站步行街,持续了近1个月的蟋蟀市场,依旧人头攒动。
玩家、虫贩、虫农,来往如织,熙熙攘攘。
5天前,第五届宁津蟋蟀文化节在这个县城开幕,来自五湖四海的2万余客商蜂拥进入这里的蟋蟀市场。
仅仅一天的时间,外地客商手中的300多万元“购虫款”悉数落入宁津当地农民的腰包。
这些来自北京、天津、上海、杭州、徐州等地的蟋蟀玩家,慕名而来,在此一掷千金,最后满载而归。据介绍,宁津全县蟋蟀的年交易额多达3亿元,蟋蟀捕捉者人均收入超过万元。
宁津,因虫之名,再次被推向大众的视野。
与历届蟋蟀文化节不同的是,8月26日开幕当天,新落成的蟋蟀文博馆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总部授予“中华蟋蟀文化第一馆”称号并授牌,这一标志性举动,意味着单纯的“斗蟋活动,斗蟋交易”内涵得到了实质性的延伸,“斗蟋品牌,斗蟋文化”开始真正成为“宁津蟋蟀”的“卖点”。一支老曲牌被填上了新词,也为地方旅游资源发展提供了“开辟蹊径,创造奇迹”的新思路。
暴利涌来
8月30日,天刚放亮,上海人郑根华便拎着蟋蟀笼,游走于星罗棋布的蟋蟀地摊之间。
地摊的摊主,都是附近的村民,摆在他们面前的蟋蟀罐,大大小小连成一片,少则有三四十,多则有六七十,更多的有一二百个。
步行街两侧为车站建筑裙楼。
入口处,“宁津蟋蟀甲天下,中华蟋蟀第一县”的金黄大字赫然题于其上。
往里走,长仅百米的小街上,因着蟋蟀节,开设的宾馆饭店多达20余家,家家客满,处处火爆。
徜徉其中的郑根华时不时会停下脚步,蹲在某家虫农摊前,一手托罐,一手翻看,稍有中意,便取出别在耳根的蟋蟀草,撩拨几下,“瞿瞿!瞿瞿!”蟋蟀摩擦翅膀,发出一串曼妙的音符。
在斗蟋圈内,通用蟋蟀的俗名“蛐蛐儿”。
55岁的郑根华,玩了半辈子的蛐蛐儿,越玩越迷恋。 20年前,宁津县举办第一届蟋蟀节的时候,郑根华亲身经历。之后20余年间,每逢贩卖蛐蛐儿的旺季,总能看到郑根华穿梭往来的身影。
对于郑根华以及大部分的外地人而言,立秋之后,来宁津买蛐蛐儿,早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种难以更易的习惯。
郑根华几乎认识宁津蟋蟀圈子里所有人。
这个圈子由玩家、虫贩、虫农、旅店老板、饭馆经理、蟋蟀用具店主等一干人群构成,各取所需,各得其乐。
玩家们有钱、有闲,嗜虫如命。把这些长不过3厘米,重不超1克的小虫子奉若珍宝。每每因得一虫而足蹈,失一虫而捶胸。一旦购得“佳品”,辄悉心养护,观形听声,评头品足,互为炫耀;“斗蟋”时节来临,则东征西讨,较胜争战,捉对厮杀,陶然忘我。
虫贩子则从事倒买倒卖,赚取中间的差价。
宁津的张洪海就是其中的一位。每天,他都会早早的来到虫市,挨个摊位翻找好虫,多年的贩卖经验,张洪海已经具备丰富的鉴别的经验,撩拨几下,基本能够判断出一个蛐蛐儿的好坏优劣。
他们把蟋蟀分为三六九等。稍差点的,供给各地花鸟市场;稍好点的,供给一些高级的老玩家;最好的蟋蟀,则被完好的藏起,伺机卖给挥金如土的大老板——这么一条蟋蟀往往能卖出上万元的价格。
虫农虽然有多年的捕捉经验,却难分其中优劣。虫贩子则“剑走偏锋”,买进卖出中,获取巨额利润。
据张洪海透露,虫贩子脱手的蛐蛐儿,最低的利润都达100%。碰到好机会,一条虫子赚取几千块,不成问题。
虫农虽然不是“大拿”,但其收入依然不菲。一般情况下,他们每天擦黑下地捉捕,第二天凌晨4点多收工,在短短的2个月内既可获利2万余元。
在“斗蟋交易”市场的强力驱动下,一批与之相关的行业应运而生:旅店、饭馆、蛐蛐儿用品,形成“斗蟋交易”市场的产业链条,在短短的2个月中,汲取着“斗蟋交易”带来的丰厚利润——每个小店,可收入几千几万元不等。
“斗蟋交易”走向式微
明清以降,“宁津斗蟋”就曾作为宫廷贡品为天下熟知。上世纪90年代,斗蟋文化悄然兴起,宁津蟋蟀频频在各类大赛中拿下大奖。有关资料评选的全国百名将军虫中,宁津虫几乎统领半壁江山。宁津这个古老的蟋蟀之乡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正是看到“斗蟋交易”带来的巨大经济回报。自1991年至1993年间,宁津县便打出了“政府搭台,经贸唱戏,以蟀为媒,群众受益”的口号,举办了3届蟋蟀文化节。可惜受当时大环境的影响,加上众人对此褒贬不一,有甚者称其“玩物丧志”,所以暂时停办,但是民间的斗蟋交易和斗蟋活动并未中止,反而越发兴盛,越来越多的当地人,受经济利益的驱动,开始在无序、无节制、无保护状态下大量捕捉。
“涸泽而渔”式的过度开采,已将宁津蛐蛐儿推向倾巢覆灭的危险边缘。
过度地捕捉,加上农药、杀虫剂的使用,宁津蟋蟀的数量、品种锐减。
“如今的宁津市场,真正的本地蟋蟀越来越少,大部分获取于周围县市。 ”来自上海的玩家老王颇为遗憾地说。
更让人担忧的是,基本上这几年在国内的蟋蟀大赛上,宁津的虫很少见了。
66岁的宁津虫农谢殿华,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逮蛐蛐儿卖钱。
“那会儿房前屋后全是蛐蛐儿,地沟边随便扒拉几下,就能找到好虫。现在,在本地逮一晚上,也抓不住一只好的。必须开着面包车,跑到100公里外的地方去抓。 ”他说。
以前虫农抓蟋蟀,以抓大虫为主,碰到母虫和幼虫,一般放生。现在,大的小的、公的母的,只要抓住,就一律不放过。而在蟋蟀市场上,竟然有人专门收购本地的母蟋蟀,虽然一只仅付5毛钱,但仍然有大量捕虫者在数以百计的提供货源。
“这种做法,是在挖本地虫子的根啊! ”谢殿华痛心地说。
“单纯的‘斗蟋交易\’只强调利益的最大化,缺乏可持续的发展规划和政府强有力的政策扶持,其发展的结果只能走向唯利是图,滥捕滥捉,自掘坟墓。 ”老王发出“警告”。
对于宁津而言,“宁津蟋蟀”是一块极为珍贵的金字招牌,如果因资源枯竭而丧失了,遗憾将难以弥补。
到品牌建树中寻求庇护
其实,不仅仅是宁津,被誉为“中国蟋蟀之乡”宁阳也面临同样的困扰。
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每逢蟋蟀交易的高峰季节,宁阳一天的蟋蟀交易量就在百万只以上。
宁阳蟋蟀号称“江北第一虫”,随着近几年的无序、过度开发,宁阳蛐蛐儿开始走向“濒危”,捕捉蛐蛐儿的半径,也在逐年扩大。
这种现象带来的后果是当地老百姓的收入逐年锐减,由最初的几十万降到现在的几万元。
因此,如何防止蟋蟀资源的过度开采,以成为两地政府不得不认真审视的问题。
记者在与业内人士交流中,他们一再呼吁,不应只把目光锁定在“蟋蟀交易”上,而忽视文化品牌的建树。因为没有文化和品牌,就难以形成稳固的产业链条和持续的发展动力,也失去了政策支持的前提条件,斗蟋活动必然走向死胡同。
宁津,虽然自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便意识到这种危机,也曾致力于品牌意识和文化意识的建树。但是,杯水车薪的零散政策,并没有形成足够的力量,阻挡蟋蟀产业走向混乱。
尤其是1993年蟋蟀文化节的戛然中断,更是“雪上加霜”,宁津蟋蟀的开发重又走向无序,打造宁津“斗蟋品牌、斗蟋文化”的事业一度搁浅。
所幸在时隔16年之后的2009年,宁津县应各方呼吁,把继续举办蟋蟀文化艺术节提上日程,并在这一年的9月15日,重新开办被赋予崭新内容的宁津蟋蟀文化节。
在这次文化节上,宁津被授予“中华蟋蟀第一县”,在品牌建树上迈出重要的一步。
今年,宁津老曲新唱,将“中华蟋蟀文化第一馆”的吉尼斯纪录揽入怀中,再次叫响“宁津蟋蟀”的品牌,蟋蟀身上蕴藏的发展潜力得到进一步激发,宁津对外开放的平台得到进一步地扩宽,宁津县的知名度获得更大的提升。
或许,只有让蟋蟀资源在建树品牌中得到庇护,让地方政府在发展民俗文化中获得收益,让更多的人流、物流、信息流和资金量在蟋蟀品牌的吸引下,得到更大范围的集聚,“宁津蟋蟀”才能越唱越响。□本报记者 任立松 本报通讯员 宋立忠 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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