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三国”那些事儿（上）

当然，刘备在入主益州后，为了政权的稳定，也搞了个“政治联姻”：娶了益州豪强吴壹的妹妹（穆皇后）。这个吴夫人，是前益州牧刘焉儿子刘瑁的老婆。那个相信“西南有天子气”的刘焉（想做皇帝），听相面的方士说“吴氏将为大贵之人”，于是把她迎娶为“儿媳妇”。建安十九年（214年），刘备“抢占益州”后，吴氏成为“名门寡妇”。群臣苦苦相劝，刘备半推半就（孙夫人“回归东吴”），吴氏得以入主刘备后宫。可以看出，刘备对吴夫人还不错。其哥哥吴壹被封为“车骑将军”。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册封其为“汉中王后”。章武元年（221年），就是刘备称帝当年，册封其为“皇后”（刘备册封的唯一一个皇后）。可是，好日子没有过几年。章武三年（223年），刘备在永安驾崩，吴皇后又成为“寡妇”，当了22年的“皇太后”，于延熙八年（245年）一命归西到阴间“找刘备去了”。

《三国志?先主传》说，刘备，字玄德。可追溯的涿郡刘姓远祖是刘胜（中山靖王）之子刘贞，元狩六年（前117年）受封涿县陆城亭侯，因在宗庙祭祀时所献祭金违犯礼制被削去爵位（酎金失侯），于是便在涿县安家。“酎金失侯”又叫“酎金夺爵”，是汉武帝在推行“推恩令”后“耍的新花样”。他看见诸侯及其子弟独霸一方，仍是王朝统治的“不稳定因素”。于是，元鼎五年（前112年），鉴于朝廷开支严重不足（穷兵黩武造成），诏令各诸侯王“赞助点钱”搞宗庙祭祀。诸侯王“乖巧听话”，但汉武帝却“不厚道”，竟然以诸侯王所献的酎金成色不好或缺斤少两为借口，削夺诸侯王爵位。据统计，被“夺爵”的诸侯王有106人，所封诸侯几乎被搞掉一半。也是在这一年，我国音乐史上重大事件发生了：汉武帝在“中央”设置了“乐府”，以体现“文韬武略”的“皇帝风采”。

据《三国志?先主传》，先主祖父刘雄、父亲刘弘，均在州郡做过官。少年丧父，与母亲贩草鞋织芦席为生计（草编行业）。可见，皇室后裔的身份，并没有带来什么实惠，“刘皇叔”的生活可能跟“贫困户”差不多。好在“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英雄），“黄巾起义”给了刘备一次成长的机会。在三国的“国家主持人”中，曹操和刘备都是镇压黄巾军的刽子手，带着黄巾军的鲜血而升官发财。刘备获得的第一个官位（严格说是吏）是“安喜县尉”，按现在的说法，相当于公安局长（兼管军事）。于是有“怒杖督邮”的事件发生（胆好肥，脾气好暴），而且“挂印而去”。或许，罗贯中先生“为尊者讳”，觉得有损正面典型（刘备）形象。或许觉得这样的事，更符合“猛张飞”的个性特点。于是，张飞“怒杖督邮”的故事，就赫然出现在《三国演义》当中。其实，陈寿对刘备也不错，毕竟曾经是蜀汉的“老领导”，就在《先主传》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朝廷调刘备代理“平原县令”，随后又兼任“平原国相”（时孔融任北海国相）。本郡人刘洋一向“瞧不起刘备”，以在刘备的管辖地居住为耻，派刺客去刺杀刘备。刘备则奉行“来者都是客”，善待各路宾客，刺客不忍下手，告知“真情”，然后离去。陈寿在这个故事后总结说：他（刘备）就是如此深得人心！

在三国的“国家主持人”当中，刘备是最善于“空手套白狼”的，曹操打的“军事牌”（奉命征伐），孙权打的“外交牌”（墙头草两面讨好），刘备打的“政治牌”。人家在扩大地盘，他却在“扩大声望”，在混战的军阀中“游走”。有个词叫“走投无路”，蜀汉将军黄权遭遇过这种状况。夷陵之战中，入蜀的道路被东吴阻断，投降东吴又“非他所愿”，只好归附曹操。而刘备的“政治牌”打得好，也打出了成效，各路军阀都喜欢他的投靠（也包括曹操）。要说刘备应该感谢曹操，“左将军”还是曹丞相表奏的。如果没有曹操发动的赤壁之战，仓惶逃遁的刘备可能走不上“称王称帝”的道路。借口“消灭刘备”实则“志在东吴”的赤壁之战，催生了孙刘联盟“火烧赤壁”。对此，各家记载都不一样：曹魏归因于瘟疫而自焚，东吴归功于大都督周瑜，蜀汉却说是诸葛亮“唱的主角”。结果曹操“大败而归、黯然北返”，奠定了“天下三分”的基础。听到“一壶浊酒喜相逢”，我想起刘备那个“禁酒令”。据《蜀书》记载：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简）雍与先主（刘备）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谅酿者。作为刘备的“发小”（早期谋臣）、刘备进入成都的“功臣”，这是在借题发挥，讽刺蜀汉“军政府”的严刑峻法。

我认为，刘备一生“最大的失误”，就是发动了几近疯狂的夷陵之战，不仅自己走上不归路，还让蜀汉的军力和国力大量消费在滚滚长江边。他留给后主刘禅和诸葛亮的，其实是一副烂摊子。都说刘禅是“扶不起的阿斗”。果然是这样吗？读过《三国志》，你或许会改变一些“傲慢与偏见”。先说“阿斗”的得名：其生母甘夫人夜梦“北斗入怀”而有孕（出生时有异象），这是一般作传者的“惯用手法”，不足为奇。我们知道，章武三年（223年）刘备驾崩、刘禅继位时才十七岁，从没见过“刘禅参与战阵”的“历史记录”，或许“仁而弱”成为留给他爹刘备的“最后印象”。到263年曹魏灭蜀，刘禅在位40年，成为三国时期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国家主持人”。

诸葛武侯矢志北伐的《出师表》说：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说明蜀汉的国力还是相当强盛。当然，这主要是诸葛亮的功劳（益州善治和南中平定）。但刘禅待诸葛亮如父（相父）的雅量应该值得称道，他严格执行刘备遗嘱坚持“尊君、敬师、爱友”三大美德的人品值得称道。他是“国家主持人”授权而不负责，诸葛亮是负责而无法定权力，但“大小事都咸决于亮”，而他没有一点顾虑，说明他是高度信任诸葛亮的。所以，诸葛亮才能在蜀汉干得风生水起。这样的君臣关系，也堪称“后世楷模”。当然，诸葛亮“鞠躬尽瘁”（事必躬亲），也只有“累死下场”。《三国志?司马懿传》就说：诸葛亮累死在五丈原。尤其值得肯定的是，父亲刘备、叔父关羽、张飞（岳父）都死于东吴战场，而刘禅却只能把悲痛与仇恨埋在心底，还能听任诸葛亮遣使“修好东吴”。

蜀汉建兴十二年（234年），诸葛亮病逝。同年，山阳公刘协（汉献帝）也去世了。据说，诸葛亮临终前，刘禅遣使问了一个问题：丞相百年之后，子孙当如何自处之。诸葛亮的回答是：臣家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刘禅得知诸葛家没有野心，于是厚封诸葛瞻（亮子）。诸葛瞻战死锦竹，成就了“满门忠烈”的佳话。读过《三国志》，我认为，“诸葛一族”在蜀汉的结局是最好的（后面要说）。被刘禅依靠了11年的诸葛武侯去世后，刘禅“丢了拐杖还能走吗”？答案是，刘禅还是“走了29年”。他不再设丞相，可算是“自领国事”了（28岁了，也该懂事了）。他把尚书令和大将军分设，相互牵制，有效地避免了“大权独揽”，让蜀汉后期也基本“运转正常”。刘禅的后宫还是比较稳定，先后册封的两个皇后都是“张飞的女儿”，张飞也“爽快”，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刘禅，是不是刘备和张飞两个兄弟约定的“娃娃亲”呢？史无记载，我试言之。

在历史上，作为“国家主持人”，刘禅被后人诟病的有两件事：一是宠幸宦官黄皓，几至于专擅朝纲，好在没有外戚出来争权，也不见“太后临朝”的记录。已有的“刺头”，都先后被刘备和诸葛亮给“消灭在萌芽状态”了。黄皓掀起的风浪也不大，擅权造成的混乱局面也不是很严重。即使诸葛亮去世后，征西大将军魏延和丞相长史杨仪“闹矛盾”，魏延被攻杀，杨仪带兵回成都，也在235年被刘禅“收拾了”（废为庶人）。皇帝宠信宦官，本就是皇帝的“通病”，也不需要我们过多的“浪费口水”。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劝导刘禅：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从宠信宦官黄皓来看，刘禅估计把诸葛亮的话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二是刘禅选择了投降而没有坚持死战。我们都知道：“峨眉天下秀，夔门天下雄，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是在说我们四川旅游资源“得天独厚”。而现在所发展的旅游重点是“三九大”（三星堆、九寨沟、大熊猫）。对于曹魏与蜀汉的战争来说，剑门关是最著名的天然关隘之一，大小剑山中断处，两旁断崖峭壁，峰峦似剑，两壁对峙如门，故称“剑门”，是蜀汉北部“门户”。诸葛亮曾在此修筑栈道30里，设关守卫，称“剑阁”（剑门关）。唐代诗人李白《蜀道难》：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据说，西晋丑男张载（跟绝世男神潘安相比），有《剑阁铭》面世（劝说益州“要听话”），晋武帝司马炎命令“刻石留念”（可惜今已不存）。

从《三国志》看，曹魏的大军攻不下“剑门雄关”，就偷渡“阴平小道”，而且很快兵至涪城（今绵阳市），紧逼成都。当时，蜀汉已无险可守，军队也到了“蜀中无大将、廖化称先锋”的境地。战也是败，空有将士流血牺牲，或许把曹魏军队“惹毛了”，万一来个带恨屠城呢？所以，谯周先生一劝，刘禅就“有条件投降”了：确保蜀汉军民无生命之忧。有人用诸葛瞻（诸葛亮之子）战死涪城，北地王刘堪（刘禅之子）不忍亡国之耻，杀了妻子儿女再自杀的壮烈事迹，谴责刘禅“无能又无耻”（不能垂拱而治却能拱手让国）。

翻翻《三国志?谯周传》，来看看劝降刘禅的谯周，字允南，巴西郡西充国人。建兴年间，诸葛亮兼任益州牧，把谯周任用为劝学从事（“蜀中孔子”因此得名）。后来，他还出任过刘禅的太子家令，在教导太子期间，写成了著名的《仇国论》。曹魏大军来袭击，刘禅准备投降东吴，谯周说：天下将归曹，投东吴会“吃二茬苦、受二次罪”，不如投降曹魏，还可封公拜爵。（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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