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奁原是梳妆用的镜匣就摆在旧时少女的梳妆台上红楼梦

香奁，原是梳妆用的镜匣，就摆在旧时少女的梳妆台上。《红楼梦》里有一副口语联：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是贾雨村借机讨好人家丫鬟的现眼之作，却掺杂着脂粉味，算是香奁体的一斑特征。

六朝时期，文风崇尚华丽奢靡，一帮文人很自然就将目光转向钗裙粉黛，涌现出大量富有小资情调的知性作品，均被称作“香奁体”。集大成者，是晚唐诗人韩偓。他写了一本《香奁集》，不但没觉得“为女子而歌”有所羞涩，反而在士大夫间“窃咏者不可胜纪”。

这算是一群“闷骚型”的文人，凡事不点破，不说透，故弄含蓄。对此，后人即便写对联，也是心向往之。如民国慕寿祺写给秦淮妓女一联：“商女不知亡国恨；老夫聊发少年狂。”就分别取自杜牧的诗和苏轼的词，放在一起浑然天成，尤其前后语意“混搭”，不禁令人拍案叫绝。慕寿祺自己还有一段注解，说当时“荡小舟，设醇酒”，连人影都几近迷离，难怪他会放下“甘肃国民党领袖”的身价，不禁一狂。

与他同期的高岩，也是深谙此道。这位民国陇西县长，在他的对联集里，专门设有一章写给妓女的文字，含蓄地将篇名叫做“烟花”。不过，他的一句“结一夕良缘，犹期到老”，却是让世人读来心里作痒。

又到中秋，想起两年前这个时候与联友同游西湖。那时山色空濛，风光旖旎，最动情处莫过苏小小墓。还未走近，文采誉两浙的王翼奇老先生已忍不住高吟起来：“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一行人还在苏小小墓的柱子上找到了我的甘肃同乡黄文中八十年前留下的对联：“且看青冢留千古，漫道红颜本暂时。”

此中情怀，不可胜记。只记得当代诗人古马有一首《再谒苏小小墓》的小诗，结尾是这样写的：“挼碎梅花魂不散/你是自个的孤山/冷雾的梦/我认识你，你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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