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饶有支“霸王鞭”八旬夫妇期待家传艺术代代传承

在广饶县稻庄镇项庄村,有一对名叫宋良田和秦芳文的老夫妇,他们坚持传承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种舞蹈艺术——霸王鞭。历经百余年,宋良田将祖辈们用于生计的技艺,发展成为一种独树一帜的舞蹈艺术。年近耄耋之年,宋家霸王鞭的第五代传人宋良田希望这一传统技艺得到认可,更希望把它推广普及出去,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宋良田展示只有他会的霸王鞭技巧。本报记者段学虎摄

宋良田老两口闲暇玩霸王鞭玩得不亦乐乎。本报记者段学虎摄

两根小竹竿,舞出大乾坤

3月31日,记者来到广饶县稻庄镇项庄村宋良田家中。79周岁的老人早已等候多时,“知道你们要来之后,俺老两口没敢出门。”而宋良田的老伴儿秦芳文则更是按捺不住,拿起两根两头拴着彩绸、挂着响铃的竹竿跳了起来,“这就是我们宋家的霸王鞭”。

没有音乐,秦芳文还是能够自己喊着节拍跳着,不算灵巧但是多变的动作让两根竹竿在手中挥舞着,伴随着铃铛声,使整个舞蹈显得好看而又有力度。记者发现,这种霸王鞭舞蹈类似于少数民族的竹竿舞,但又有所不同,里面添加了不少武术的动作。“这个霸王鞭,玩起来既可强身健体又可以作为一种舞蹈。而且玩法多样,鞭也有不同种类,要细说起来,可有大学问了。”一旁的宋良田一边看着老伴儿舞动双鞭一边说。“这些鞭都是由我自制的,原来是竹竿,现在用PVC塑料管也能做,长的一米三以上,短的只有几十厘米,两头固定上彩绸,拴上铃铛,一支霸王鞭就制成了,舞动起来,彩绸飞舞,铃铛作响,没有音乐也显得十分有节奏。”

宋良田告诉记者,这种霸王鞭艺术,传到他已经是第五代。现在他在先人的基础上对霸王鞭的样式、舞蹈动作和鞭谱等进行了系统的整理,已经有了三十二步、二十四步、十六摆等多种鞭谱和连鞭、转鞭、聚鞭、接鞭等二三十种动作。老两口一位79周岁,一位80周岁,多年玩着家传的霸王鞭,耳不聋眼不花,没事儿和老小孩儿一般抢着玩一对霸王鞭。

期望能传承,更希望推广

眼看着宋家霸王鞭开始舞舞生风,随着新中国“破四旧”的开始,1952年后,宋家也不敢在公共场合玩霸王鞭了,霸王鞭艺术逐步被人们遗忘。这期间,1957年,老伴儿秦芳文嫁给宋良田后,看着闲暇宋良田用竹竿代替霸王鞭在手中如长了翅膀般飞舞着,也跟着学了起来。但在公众场合,两人却从来没玩过。

直到2007年,已经70多岁的宋良田在广饶县一次文艺演出中。无意间见到有人在表演霸王鞭。一支放在角落的霸王鞭勾起了老宋的回忆,顺手抄起就玩了起来,没想到一玩就技惊四座。“演员当场表示要拜我为师,有了这次经历之后,回家我就重新开始制作霸王鞭,并教给年轻人一些动作,还编排了舞蹈。”宋良田说。至今不到十年的时间,宋良田的霸王鞭舞蹈队几经分合,但宋良田却一直坚持至今。

“我儿媳妇前几年也不练了,年轻人练这个的很少了。”宋良田告诉记者,他的舞蹈队解散时,他并没有收回他分给队员们的霸王鞭,“这个鞭真的很好,既是舞蹈又能强身健体。现在我的一些技法学习者已经学不会了,我不希望这个技艺失传,只要有鞭,大家一起练习,私底下玩一玩也是很好的。”现在宋良田用手写的方式整理了鞭谱、鞭式,“我虚岁已经80岁了,我希望这些文字材料能够留给后人,传承我们宋家的霸王鞭。”

现在的宋良田是个多才多艺的老人,拉二胡、刻葫芦、练书法、打乒乓球,他是无所不精。但是他最心爱的,还是家传五代的霸王鞭。走进宋良田家的客厅,角落里、柜子里依然摆放着他制作的几十支霸王鞭。

以前为乞讨,现在图健身

“这鞭在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那可真是吃饭的家伙。”宋良田说,宋家霸王鞭其实是高祖爷爷宋学智乞讨时利用手中防身用的棍子结合所学武术搭配杂耍而来的。

据宋良田介绍,清同治年间,高祖宋学智的两个儿子不告而别闯关东。宋学智寻子心切变卖了家产,便踏上了东北寻子之路。出关后的一天,在路过山林时,宋学智被强盗打成重伤,劫去了钱物。他只能在街头边行乞边继续寻找儿子。

日复一日,一天路过集市,人群中有卖艺人家,正在耍刀枪舞棍棒讨赏钱。宋学智就暗地跟随偷艺,直到学会才肯离去。他用仅有的钱买了把匕首,砍了棍子,在途中边走边练。由于不怕苦累,很快就武艺不凡,为了更好地防身卖艺,他在棍头上系上红布、拴上铜钱,棍子上缠了红白相间的条纹,装成“花棍”。从此,宋学智靠“花棍”历经艰难险阻,历时半年,终于找到了儿子。

回家之后的宋学智将这一技艺传给了下一代,至他的第三代传人,宋良田的爷爷宋大伦,“花辊”技艺已经逐渐成型。宋大伦在棍上缠红白柳带,把木棍换成竹竿,将祖传的以武为主的“花棍”改造成文武兼有的“花鞭”。“别小看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杂技的霸王鞭,当年也是我父亲安身立命的看家本事呢!”宋良田告诉记者,当时正值山东国民政府屯垦移民,“我父亲一行人在现在的河口附近劳作,为了防止流民抢劫,就是靠手中的10条花棍防身。”

到了宋良田这一代,从上世纪四十年代开始,爷爷宋大伦就开始用向日葵秆制作的花棍教他,耳濡目染,他的技艺也逐渐成熟。1942年,祖孙三代吸取了众家之长,形成了文化艺术形式的霸王鞭。1948年,宋良臣当儿童团长组织了第一支霸王鞭演出队,深受广大人民喜爱。从此宋家霸王鞭在当地开始传播。

宋良田手书的宋家霸王鞭。本报记者段学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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