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上,一群人哭得死去活来。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义,平日里见得也多了,所以只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谁知坐我旁边的老妈也哭得死去活来,不断地抬起眼镜擦拭眼泪,又不断地扶正眼镜,这么反反复复,只为了一部肥皂剧。
看她哭得这么惨,我劝她道:“老妈,别哭了,不过是作者编出来糊弄人的,干吗这么认真呢?”
明明出于一片好心,老妈却反过来教育我:“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你好好看看,多感人呀!你们这代人就是缺乏同情心责任感,简直就是冷血动物。你就一点儿也不感动?……”
老妈当年的语文果然学得好,洋洋洒洒上千字,从个人说到国家,从心态说到人性。中间三番五次说什么“我本来不想说的”,可还是大段大段地讲,最后见我已经听得快灵魂出窍了才停下,继续对着电视哭。算了,电视是看不得了,看书吧。
或许是被老妈的话刺激了,眼睛虽然盯在书上,大脑却不知道在哪儿。我真得很冷血吗?应该不是,本人可一直是以豪爽侠义著称的!不就是哭吗,我也试试。结果可想而知,仔细一算,我居然已经有几个月不曾哭过了。
这一想还确实挺吓人。不过人为什么要哭来着?有时候是受了委屈,有时候是因了感动;有时候是可怜别人,有时候是感伤自己;有时候是悲痛欲绝,有时候是喜极而泣;等等。当然这些都是积极点儿的理由,此时的眼泪绝对真诚,还有些阴暗的理由,像是为了博人同情或是走程序,那时的眼泪就有硬挤出来的嫌疑了。
比如时下颇为流行的综艺类竞赛节目,每当有人被淘汰,那人必定是一边说“比赛前本来说好落选不哭的”,一边哭得遮遮掩掩,好像真得在努力忍住似的。人家运动员在付出那么多血汗后惨败时也没哭成那样,即便有眼泪,也不会挥洒在赛场上,而是用坚强和隐忍维护着国家和自己的尊严。再看这些选手,顶多准备了一个月,是比赛就一定会有输赢,干吗哭得那么昏天黑地的?纯粹作秀!不过观众还真吃这一套,每每此时,台下往往掌声阵阵。
再有的人就是为了哭泣而哭泣。吃了什么亏,犯了什么错,就以一双泪眼示人,好借此证明我才是受害者,那都是迫不得已。
这么一番想下来,我倒觉得眼泪为了什么而落是因人而异。或许一件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可以让有类似经历的人泪流满面,当然还有那些天性多愁善感的人,比如老妈。
又回到电视机前。每当有感人情节出现,我就拼命联想自己的类似经历(好歹咱也在这人世间走了十四多年了)。这一想可不得了,电视里,一群人哭得死去活来,电视前,我和老妈哭得死去活来。
那么,你的眼泪又为了什么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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