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里,我又回到了家乡,看到了老屋院落里那两棵柿子树,满枝红彤彤的,争先恐后地露出红嘟嘟的脸膛,把果枝压得很低,再过几天恐怕要坠到地上了。
每年这个时候,父母总盼着我赶紧回家。在回家的前一天,父亲在电话里急匆匆地说:“寻思好什么时候走了吗?赶紧地呀,再晚回家柿子就熟透了,你就没得吃了!”本来想利用这个假期到蓬莱长岛游玩的,听到父母的督促声,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我一直知道,父母最盼望十月收获的季节,因为可以欣慰地看着我,吃上他们认为我最爱吃的烘柿子。
回到老家,刚安顿下来,父母就把烘好的柿子摆到了我的面前。我很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柿子了。那时,国家刚刚改革开放,人们的物质生活还很贫乏,我们小孩子常年也吃不到什么好的果子。每逢集市,我就紧紧拽住父亲的衣角,帮他提着一些购买好的蔬菜,吃力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走到卖柿子摊前,我总是拔不动脚。如果父亲心情不错,兜里还有点闲钱,总能给我买上几个。那时,我就把软软的柿子抱在胸前,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贴着墙角走。往往在回家的半路上,我就把柿子吸食一光,甘甜的、冷冰滑溜的感觉,那个美啊。乡下水果少,更没有现在到处都卖的香蕉、蜜瓜之类的水果,即便柿子也是稀少的,所以我总感觉天下最美味的东西莫过于此了。每次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就说,等以后,我们家里也栽上几棵柿子树吧。于是,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吃上自家烘制的柿子。
在父母的注视下,我很夸张地吃了几个,还咂咂舌头,显得意犹未尽。这时,母亲一定会说,别着急吃多了,留着等晚上吃吧,一会儿还要吃午饭呢。
由于要值班,我在家里住了两天就要返回单位。一大早,父母就准备好了剪刀和布兜,忙乎着给我从枝上剪柿子,让我捎着回去。母亲爱惜柿子树,剪的时候很轻柔,父亲嫌她动作太慢,耽误时间,找来脚凳拿上大剪刀,顺着果枝就剪下去,三五成堆的柿子连同着绿叶就重重摔在地上。母亲心疼坏了,一个劲地说,慢点,慢点,别弄坏了树,明年孩子还得吃呢。
不到一刻钟时间,就装满了沉甸甸的一布兜柿子。母亲很郑重地给我讲述着烘柿子的方法,要买几个香蕉,几个红富士苹果,和柿子一起密封到纸箱里,如何如何摆设,等过三四天就可以吃了。我肯定记得很牢,因为母亲每年都要给我讲一遍,父亲再强调一遍,“别傻等到柿子全软了,哪个软了吃哪个啊,记住了?”
到了单位忙起来,也把烘柿子的事给忘了。后来收拾东西才想起来,赶紧烘制好,摆到阳台桌子上。后来,我捡着吃了几个,再后来,一大半都烘过头,坏掉了。我一直都没有忍心告诉父母,其实,我早不爱吃烘柿子了。
我离开老家的时候,依然满枝桠的柿子在十月的凉风下,微微摇晃,双鬓微白的父母又在期盼着明年的柿子成熟时了。
——— 贝壳
网友跟帖
沧浪之水:那不是柿子,是父母的一片情。
刺槐林:这个季节的柿子树像挂着红灯笼,吉祥,漂亮!
旗鼓相当:东营好像没有柿子树,以前在外写生的时候见过。
新出土的句子
1.QQ上多了,什么企鹅没见过。
2.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工资条,看了生气,擦屁股太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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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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