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石转山

图片右边这个不起眼的小山丘，就是神奇的石转山。

□雷厚国 文/图

石转山位于明月镇东约1.5公里的明月村8组，是一座圆柱状的石头小山丘，外形和石头的质地都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然而，作为一座小山丘，石转山却远近闻名。这，都源于当地的两个神奇传说。

第一个传说，说的是石转山得名的原因。当初观音刚修成正果时，欲寻找一处名山安放自己的金身，以便接受万民朝拜。她看中了华蓥山宝鼎，于是从西天飞来，途径明月场时，见脚下有个场镇，人烟稠密，便按下云头，停在镇东头的石山上观看。没想她这一落下去，可不得了了，只见那座石山轰隆隆直往下陷，并且像磨子一般，开始转动起来。观音十分奇怪，赶紧叫来土地神询问。土地神说，这座石山根基不稳，不能承受观音这么大一尊菩萨的分量，因此下陷，却又不可能无限度地下陷，因此只好通过旋转的方式，来卸去观音的重量。观音菩萨听土地神这么说，赶紧升空，飞往华蓥山去了。观音虽然飞走了，可石山却再也停不下来，老百姓因此就叫它“石转山”了。

第二个传说，说的是石转山不转的原因。这个故事与明代大名鼎鼎的翰林院庶吉士王德完王翰林有关。

王德完，四川广安人，生于1554年，死于1621年，字子醇，别名希泉，明朝万历十四年（1586）进士，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后来改任兵科给事中。这个人直言敢谏，半年即上疏数十次，全都是军国大事，且大多被皇帝采纳。后来迁任户科都给事中，主张厉行节俭，开源节流，以备国用。万历二十八年（1600），因在立太子事上贸然上疏，结果触怒了明神宗。明神宗打了他一百廷杖，革职除名，让他回乡养老。万历四十八年（1620），神宗驾崩，光宗继位，王德完才被重新起用，为太常少卿，官至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天启元年（1621）病故，死后被封赠为大司徒，加封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大师。王德完一生官职甚多，但当地百姓却只记得一点，那就是他在翰林院干过，所以只称“王翰林”，至于他的真实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

王德完本是病死的，死后封赠也非常风光，但民间传说却不管这个。据说，有一年四川大旱，王德完回乡省亲，见家乡旱情严重，民不聊生，而当地官员却花天酒地，不顾百姓死活。王德完返回京城将沿途所见奏明神宗皇帝，恳求减免赋税，安抚黎民。哪知神宗深居皇宫，听惯了近臣们百姓安康、天下太平的谎话，根本就不相信王德完的。平时被王德完参过本的大臣趁机向神宗进献谗言，说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王德完却偏说四川旱灾严重，这分明是污蔑万岁治国无方，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神宗听后大怒，差点叫人把王德完推出午门斩首，只是念他往日有功，才姑且饶他一命。不久，神宗巡视巴蜀，因王德完是巴蜀人氏，便令其同行。王德完心中暗喜，心想圣上巡视巴蜀，定能亲眼目睹百姓疾苦，出台安抚政策，减免赋税，拨款赈灾。没想到地方官员知道皇上巡视，早做好了表面文章，神宗哪能见到真实的民间疾苦？王德完多次想提醒神宗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却怕再次激怒神宗，只好忍住，再找机会。

却说神宗一日行至渠江边，见渔民捕鱼，随口问随行官员说：“你们哪个知道，鱼的身体为何是扁的而不是方的或圆的呢？”

一个马屁精抢先回答道：“万岁，微臣以为，鱼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它们晓得万岁在此，岂敢为方为圆？因此只好扁着身子。”

神宗大笑说：“爱卿的马屁，拍得用心良苦，哈哈……”笑过之后，又问王德完：“王爱卿，你说说，这鱼为啥是扁的？”

王德完见直谏的机会总算来了，赶紧跪下道：“万岁明察，巴蜀自古多灾多难，百姓岸上求生无路，都跑水上来讨生活，打鱼的人多了，鱼为了逃命，只好藏身石缝。它们常年拼命往石缝里钻，时间一长，自然就变扁了。”

神宗听王德完话中有话，心中不悦，呵斥道：“一派胡言！”

神宗当天扎营洪州府，午餐有鱼，鲜美异常，因问道：“烹鱼用啥佐料最起味？”随侍大臣有说添油加醋的，有说加麻辣香料的，更有说加人参、燕窝、鹿茸研粉烹调的，不一而足。神宗见王德完不语，奇怪地问：“王爱卿，你咋不说话？你是本地人，你最有发言权嘛！”

王德完见神宗再次问到自己，不由大喜，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直谏机会，赶紧磕头回道：“启禀万岁，盐为百味之首，离了盐，即使是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索然无味。因此，烹鱼和烹饪其他菜肴一样，都是盐最起味。”

神宗听王德完如此回答，心里颇有些不爽，哪知王德完偏不识趣，借题发挥道：“万岁，请容臣斗胆直言！黎民百姓也跟这盐巴一样，虽然地位卑微，毫不起眼，却一日不可离之。眼下，巴蜀大旱，民不聊生，万望万岁广施德政，减免税赋，开仓赈灾，救民水火。如此，万岁江山永固。如万岁为假象所惑，不体恤民情，微臣恐导致天下大乱啊！”

“大胆！”神宗听得这话，心里老大不爽，将手中筷子猛地拍在了桌上，吓得所有的官员都“扑通”跪在了地上，磕头三呼：“圣上息怒！”只有王德完不知好歹，依旧谏道：“微臣所言，发自肺腑，句句实情，恳请万岁以民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

上次进献谗言害王德完不浅的官员见神宗发怒，而王德完却不知死活继续死谏，觉得收拾王德完的机会来了，磕头奏道：“万岁，王大人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想万岁英明，到处歌舞升平，哪里有什么天下大乱的迹象？王大人显然是居心叵测！”

神宗正在气头上，听得这话，更觉火上浇油，不由怒喝道：“王德完啊王德完，你三番五次指桑骂槐，羞辱寡人，莫不是想犯上作乱？来呀，拉下去，砍了！”

侍卫听得这话，应一声，齐来拉人。可怜王德完平日里直言敢谏，得罪了不少同僚，同来的差不多都跟他有仇，竟无人帮他说情。神宗虽然发觉自己的决定有些草率，可皇帝说出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无法自改，想饶他都来不及了。

王德完就这样被民间传说给杀了，留下一段佳话，却让神宗背了一辈子黑锅。

由于这场变故，神宗心中相当不悦，草草巡视，即班师回京。一日，神宗见御膳中有鱼，不由想起王德完来，因问御厨道：“烹鱼放啥佐料最起味？”御厨老实答道：“盐！”神宗听得这话，心中黯然。当时，早有各地灾报雪片般飞至金銮殿，更有灾民走投无路，啸聚山林，揭竿而起的军情急送。神宗知道错杀了忠臣，下令厚葬王德完，并减免灾区赋税，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好歹稳定了灾区局势。

话说王德完被斩首之后，脑壳不翼而飞，只剩得尸身。神宗命用黄金铸造了一个人头，头身相合，再行安葬。为了防盗墓贼，就在广安州48个场镇附近各造了一个疑冢，其中一座，就葬在石转山对面。

据传，石转山对面的翰林墓虽然埋的只是王德完的衣冠，是疑冢，但墓成之时，亦声势不凡，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转了不知几千几百年的石山，竟然停了下来，不再转了。

有道德高深的风水师说，那是因为王翰林死后成神，其墓才有这么大神力，挡住了当年观音催动的石山的旋转之势。

这个传说与历史真实出入很大，但当地老百姓却宁愿相信传说，也不相信历史，为啥呢？因为传说更能反映他们对清官的渴望，对奸臣和昏君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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