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QQ群里好友发出召集,邀约一起去嘉陵乡下拍杀年猪的照片。顿时,如一枚小石子投入水中,涟漪般把记忆重新唤起。
儿时家里杀年猪, 大抵已放寒假,我们会耐心地等待。天一亮,父亲就去村里请屠户。 庭院早已打扫干净,菜园地边挖了个土灶,一口大铁锅已支好,旁边堆了一大捆柴火。
我们起床时, 师傅已坐在阶沿上,正点着父亲递给他的叶子烟,大口抽着,胡须在脸上零乱着,脚边放一沾满油腻的帆布褡裢, 一把长杀猪刀只露出刀柄。
母亲从灶屋给师傅端来一碗冒尖的油挂面, 碗底定藏有肉或者鸡蛋。师傅吃完,用那双指甲里积满黑色污垢的大手把嘴一抹, 走到杀猪用的宽板凳前, 把褡裢放下, 一挥手,说上一声“把猪赶下来”!
年味是从杀年猪开始的。平淡如水的乡村生活,杀年猪就是盼头。
———题记
肥猪赖在圈里不下来, 父亲把响篙抽断,才把猪赶下。猪到地坝,师傅瞅准,内行地一把抓住猪尾巴,一手揪猪耳朵,父母和我都去帮忙。师傅左手将猪下颌骨卡住,右手操刀,一刀捅向猪脖,直至没柄。
随后,师傅抽出另一短刀,在猪蹄上划一口子, 用一根筷子粗细的铁棒从几个方向直达猪肚、肋骨、脊背,在刀口插根小竹管,憋气使劲用嘴吹,很快,猪就被吹胀了。
铁锅水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冒泡。锅斜上方铺一层塑料薄膜, 猪被抬到薄膜上。母亲猛添柴,师傅拿出铁刮子开始褪毛后,用一铁钩穿在猪脚上,扛着倒挂在三角木架上, 用刮子把猪刮净。从猪屁股始,一刀拉直,一剖到底,开膛后的猪肚热腾腾地冒热气,猪肚、猪肠、猪肺、猪肝等一一清理下来,再将猪肉一分而二,摊在堂屋的桌上。
师傅说,这猪好肥,肚里连水淋子都没一个,来年定会顺顺当当。父母都笑了。母亲叫师傅把内脏、猪脖子肉和好肉等割下些,拿去灶屋煮刨汤。
利落的母亲将刨汤煮好,端上桌,父亲倒上老白干,与师傅对饮。母亲没上桌,她忙着给邻居送刨汤,将喜悦与人分享。纯真的年代,纯朴的乡亲,和睦的邻里关系,想想都觉得温馨。
现在, 杀年猪的场景已很少见,这可能是QQ群里好友把杀年猪当作艺术创作题材拍摄的原因吧。我想我是用不着去拍摄了,因为在我心里,早将杀年猪定格在记忆深处,永远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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