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亮芬
正月十五闹元宵。这是春节的最后一天,当然得使劲地闹。电视上的元宵晚会满屏喜气,空气中的鞭炮声振聋发聩,闪烁着火光,弥漫着硝烟,摇狮头、舞长龙、猜灯谜、看灯笼,小孩提着花灯,在大人们的腰下裤间来回跑……
童年和少年时期,我和家人在远离家乡的北方过元宵,那是偏僻的矿山大院,生活辛劳贫困,邻居们来自全国各地,认真过元宵的家庭很少。再说,来自各地的家庭,老家的过节方式各有不同,难以认同,也就难以凑合一起。元宵节的情形只存在于同学的转述中,知道拽兔子灯,肚囊里竖着一根蜡烛,拉着拉着,蜡烛倒了,纸兔子烧了,元宵节过完了。对于元宵节,我只有耳闻,未曾目睹。
民俗必须根植于幼年,融化于血液,才能烙印为皮肤的纹理,怎么也抹擦不去,携之于永恒。也许幼年、童年、少年与此无缘,使我至今对元宵节无知得茫然,但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从2005年开始,元宵节手机里的短信开始热闹了:“今天元宵夜,天气无常,小心着凉,在此关照你几句:一戒脱衣、二戒晚归、三戒冷饮、四戒挑食、五戒冷浴、六戒酗酒、七戒蹬被子、八戒你知道了吗?”,我当即回信:“兄弟,我听懂了,你在拿我开心呢!”
2006年收到一则短信,至今让我难以忘怀:“鲜花,或雅或艳,总栽在盆里;月亮,或圆或缺,总挂在天上;情谊,或远或近,总握在手中;朋友,见或不见,总记在心中。圆子,有白有黑,总在碗里。元宵,有早有迟,总在夜里。”
元宵节里,接到有名有姓的短信,你必须回复,因为有朋友在短信里引经据典地告示:“子曰:‘人无信,不知其可也\’于丹解释说:‘孔子的意思是:一个人(过节)短信都不发是不可以的\’”。春节期间,朋友之间互发短信替代贺词,好比男人给女人送玫瑰替代爱情。倘若不回复,朋友要错怪我的,以为我冷淡、冷漠,是冷血动物,对发送者来说,是热面孔贴冷屁股,是一种侮辱。
春节好比百货商店送的赠券,一环套着一环,初一给长辈拜年,初二女婿给丈人家拜年,初三老朋友拜年,几乎天天有名堂,肚子像盆子,走东家串西家,天天端回满满的油水,到了元宵节已经筋疲力尽,元宵节是春节的殿军、断后部队,之后“该干嘛干嘛”去,元宵节后第一天,我感慨地给朋友们派发“统稿”:“节过完了,人跑累了,钱花光了,心疼了,又开始忙了,短信也少了,没人理你了,今天还好吧?幸亏还有我祝你节后依然快乐!”
我读着手机里的短信过元宵节。一条短信一毛钱,一毛钱丢在地上,未必有人捡拾,不值得弯腰,但在元宵节里,一毛钱让我和我的朋友因为短信彼此温暖,为江湖义气赋予新的含义:“有福共享、有信同赏”,祝贵港日报读者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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