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柿子红

钟韵

民间有句俗语：立秋胡桃白露梨，寒露柿子红了皮。这话听着就让人欣喜，是的没错，寒露到了，我最爱吃的水果——柿子也登场了。

柿子圆圆的身体，红红的外衣，再加一顶褐色的小帽子，与苹果、橘都有几分相似之处。我在西安临潼吃过当地著名的水晶柿，比梧州常见的柿子要小上一圈，撕下软软的皮，吸溜一嘴儿，全是蜜一样的果汁。我也在广西恭城吃过当地特产脆柿，它一身绿色的时候是甜脆的，汁多味美。等换上红装，恭城柿子的口感开始变软，当地果农就开始采摘来晒柿饼，以及挂在村头作为一种特别的装饰。还有一种产自北京的磨盘柿，个头比一般的柿子都要大，味道和脆柿差不多。我看着却觉得更像个不爱运动的胖妞，圆呼呼的肥腰，松弛的肉叠成一圈又一圈，仿佛挪不动身子似的，憨态可掬。唯一的缺点是表面不光滑，不便于削皮。

柿子不仅颜值讨喜，名字也起得好，“柿”和“事”谐音，正好寓意“事事如意”、“万事如意”等中国人喜欢听的吉祥话。于是，柿子这种全年只出现一季的水果，被老百姓堂而皇之地送上了中秋节拜月的供桌，与芋头、板栗、柚子一起组成中秋拜月“F4”。月色下，柿子点缀供品之中，成为最闪亮的一抹红。

我喜欢柿子，不喜欢柿饼，看它又黑又皱的皮，就是一副失去水分的样子，和一个失去胶原蛋白的人一样没精神。妈妈却说柿饼是个好东西，她说经过晒制的柿饼，有健脾润肺的功效。尤其是柿饼表皮那层白霜，是果肉里面的葡萄糖渗透到柿饼表面，形成的白色粉末。在我孩子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熬柿饼粥给她的孙子吃。也许粥里带着自然的甜味，孩子很喜欢吃，在不知不觉中增加食量。“所以说，人和柿饼都不可貌相”，妈妈用柿饼教予我人生的哲理。

妈妈另一个关于哲理的故事，也和柿子有关。蒙山老家的一个少年考到了梧州的学校，每到周末，妈妈就邀请少年来家里吃饭，并煮上最拿手的好菜招待少年。少年起先很害羞，后来在妈妈的关心下，渐渐融入了这座城市，学习和专业成绩都突飞猛进。毕业后少年回蒙山做了一名乡村教师，每次我和妈妈回老家探亲，他都专门买一袋柿子送给妈妈。“我记得，您喜欢吃柿子。”递上柿子的瞬间，他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妈妈总是爽快接过，边吃边夸赞柿子“真甜！”这个关于感恩的故事，因为柿子，有了一个甜蜜的结局。

这就是我喜欢吃柿子的原因，它不仅长得好看、叫得好听，吃着好甜，还伴随着许多关于妈妈、关于美好、关于成长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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