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渡众生 无处不参禅

□李逢忠

读罢侯立新先生的诗集《四季禅韵》，关于诗歌与“禅”的一些想法，自然而然涌上我的脑海。忍不住按照这一思路去审读《四季禅韵》。

历史的禅韵，是一座丰碑

面对历史，立新先生用禅韵所诠释的诗歌是诗人所独有的。他的视角、他的触摸，以及他的思考、他的诘问，只能属于他——侯立新，不能复制、不能模仿。

长征，是中国现代史上举足轻重的一次事件，无数的革命者和文人墨客也都用深情的笔调去描绘、去吟诵。但是，正如“一千个人读哈姆莱特，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一样，长征已经固定成为一段历史，面对长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沉吟。“一座山就是一道考题/翻山是长征的另一个注解/雪山 测量了这支队伍的高度/草地 刻下了英雄的真正含义”（《长征》），读罢这四句，我不由得想起“万水千山只等闲”的无畏，但在这“无畏”里，却有另一种“必然”的结果，因为“大渡河上的那只木船/载着民心和民族的未来/铁索并不是一座桥/跨越所有河流的桥/都与《十送红军》那首歌有关”（《长征》）。只有这样的“因果”，才会有今日中国逐梦的基石。特定历史环境中的“三线建设”，似乎便“沉寂”得多。好在“三线”就在诗人侯立新目之所及、立之所至的地方，因而他的诗性的思考，便如此具有禅意：“战争的阴云 并非只陈列在博物馆/较量 并非只用舌头 枪炮和战舰/三线 并非只是一个地域概念/和速度 质量 奇迹有关/和道路 方向 信念有关/三线 并非只是一道被动的防线/是我们向自己发起的一次主动进攻”（《三线建设》）。只有熟悉那段特定历史的人，才知道“三线”“是我们向自己发起的一次主动进攻”的真正含义。这样的禅境，竖立起来的，除了用“丰碑”来概括，还有什么？

红尘的禅韵，是一种简单

就生活而言，简单，无疑是最好的幸福。诗人的简单和幸福，是别人所不能想象和拥有的。如诗集中《向山顶走去》：“不管有多少弯道/路一直向上/不管有多少泥泞/脚印总是向前/每走一步/就更接近花的芬芳/更接近山顶的阳光//有山泉和鸟鸣的地方/语言都是多余的/松涛和心跳是最好的音乐/白云深处/有更纯粹的人间烟火/牵手在这条路上走着/就是一种幸福”。简单的表达，仿佛我们都能；简单的诗句，似乎我们都会；但简单的幸福的禅意，却并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能领悟到的。再如《在红尘里临时隐居》：“菊花从陶渊明的篱笆墙探出头来/差一点碰到我阳台的花香/花盆里长着浓缩的四季/只有那几棵葱有些家乡的味道”“想听一支曲子的时候 鸟在窗外鸣叫/端起一杯酒与自己干杯/假装不理会楼下催我购物的锣鼓声/孙子让我埋伏在光头强的小屋前/观察熊出没”。能把生活写得如此简单而精致，让我自然而然想起辛弃疾“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的诗句。而其中的禅韵，应该是不言而喻吧。

行走的禅韵，是一道回味

好的诗歌不是关在屋子里面冥思苦想出来的。在侯立新先生的《四季禅韵》中，不乏用脚步“写”出来的、富有禅韵的好诗。“邛海 像贴在高原上的耳朵/倾听天地间的动静 若有所思/细雨飘落时 一定听见了/我轻轻走近的脚步和心跳//一千年 有时只需要一步/我抵达你 走了半个世纪/在远方 我羡慕微风/在你的怀抱弹奏月光”（《邛海听潮》）。微雨时节，“我”走进“邛海”，“我”的“脚步和心跳”，它能够听见，因为“邛海”是高原的“耳朵”。而为了这一次走近，“邛海”等了“我”“一千年”，“我抵达”邛海，“走了半个世纪”。之所以让“我”用半个世纪的时光也要走近，那一定是微风“在你的怀抱弹奏月光”的禅一般的梦幻般的吸引。如果不是身临其境的行走，诗人肯定也写不出这美妙的诗来。让人感到愉悦的，还有《金牛古道》：“金牛是秦国的诱饵/长线从汉中一直放到成都/蜀王陶醉于虚构的金子和美女/秦王钓走了他的江山//一个人的欲望 比钢钎锋利/凿穿了自己最薄弱的地方/脚步和叹息压弯了石桥/好走的路 不一定是要去的地方”。遗憾的是，“蜀王”并没有先见之明，由于他“一个人的欲望”，被秦王“钓走”了江山。这以史为鉴的禅语，何其震撼！而《翠云廊古柏》《剑门关》《鹤鸣山》《平遥古城》《云阳 一座梯子上的城市》等，同样带给人们不一样的沉思。

季节的禅韵，是一样人生

将二十四节气写入诗歌，在古典诗词中有所见，而用新诗来写的，且写得有品位、有禅韵的，侯立新先生这一组节气诗当属此类。“2017年2月3日23时34分/春天按预定时间准点到达/身体深处 某种事物被瞬间点燃/又一根鬓发比梨花先白//神秘的身影穿着夜行服/从一切可能的地方隐身潜入/一些花蕾趁机绽放/一些根须向更深的地方延伸”（《立春》）。春回大地，一切欣欣向荣的景象从此开始，但“鬓发”却比“梨花先白”，期待与纠结、憧憬与慨叹，都如此而至，若非人到中年，绝不能有这样的感悟。我喜欢立新先生这一组节气诗，不仅仅在于他准确地把握了每一个节气的特征，更在于他将这些节气融入自己的思考，独具“佛家语”“禅之韵”，这样的禅意，更让诗歌有了佛的味道。又如《大雪》：“大雪主要落在李白的屋外/独钓寒江雪的老翁/只钓起了一杆孤独/大雪之下 春天深藏不露//大雪压弯的竹梢/像远方一位老人不太清晰的背影/化成水融入大地的不只雪/还有那些模模糊糊的往事//沿着雪地的脚印/已走不进从前的柴门/走过大垭口的积雪/柴火和童年被白雪覆盖了//雪花在伊人的琴弦上飞舞/笋壳上印着童年的脚掌/走出故乡的路是从竹笋开始的/所以向上生长的愿望从未停歇”。应该说，这首诗是《四季禅韵》中我最喜欢的诗作之一，作者的思路开阔得让人吃惊，短短的十余行文字中，我们读到了李白、柳宗元、刘长卿的意境，品到了陈毅的高洁，还回想起了童年的路程和愿望。如果诗歌都能有如此内涵，何愁不出好诗、妙诗？

在《四季禅韵》中，侯立新先生既有铿锵的高歌，又有幽丽的低吟，既有深邃的思考，又有明朗的描绘，既有浅显的哲理，又有平易的倾诉，其内容丰富而精美，值得一读。而这诗歌所蕴含的禅意、禅境、禅韵，更是值得读者诸君细细品味和感悟。

新闻推荐

太平人寿汉中中支开展司法案件警示教育宣导

近日，太平人寿汉中中支针对全体员工开展了关于司法案件警示教育的合规宣导工作。本次教育宣导工作重点从非法集资、保险合...

汉中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汉中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