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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昨天陪一个朋友去大观园附近租写字间晚上打车回家

来源:济南时报 2011-01-10 08:29   https://www.yybnet.net/

□陈青

昨天陪一个朋友去大观园附近租写字间,晚上打车回家,路上和司机聊天。他感慨时间一恍,已来济南17年。我说,我们是一起进城的同学啊,我也是17年。我们火热地聊了一路,最后的结论是,我们都不自觉地把济南当成故乡了,因为这座城市给了我们很多。

十七年,我搬了四次家,辗转大半个济南。回头细想,虽感慨万千,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留在心里的都是些小地方小人物小温暖小情小爱,它们都自有生命,像树木花草一样,构成了这个城市的四季丛林,成了我岁月之河里的秘密花园。

小角落

大观园附近有一个书店。说它叫书店就太给力了,我搬来大观园住的时候,它还只是一个书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那时吸引我的,不是书摊,而是它的主人,一个相当帅的小伙。常来常往后,我才发现长得帅那只是表面,人家还很有学问,读过很多书。而且他还有一绝,去他那儿的基本都是回头客,他能记住每个人的喜好和品位,去了给你推荐书,不是你正想买的,就是你必须要买的。那时,我常常在他那儿消磨,当然是看的多,买的少。他一样热情,甚至推荐说,这本你在这儿看看就行,没必要买,不值得收藏的。有一段时间,我迷外国史,想集齐一套欧洲风化史,这样的书并不流行,一说他却知道,帮我去英雄山淘,最后只淘到一本。

时间一恍就过去了,我的发展是,站在那儿蹭看的时间少了,买的书多了。他的发展是,小书摊渐成一个小书店。还是在原地,他租了或是买下了一间房,里面有成排的书架。他还是那样坐在门口看书,人来了就微笑抬起头来招呼。

后来搬家到别处,去的就少了,但是只要去大观园办事儿,我就会到他那里逛逛,顺便买几本书。他还会问我,文化史集齐了吗?最近在看什么?我们还会聊聊最近图书市场的现状,人们的阅读潮流。去年韩寒的《独唱团》出来的时候,我在网上没有订到,打电话去他那儿订,他说,我想你也喜欢韩寒,你随时来拿吧,我留一本给你。他是我遇到的最有学问最帅最好读书的卖书人。

十几年过去了,大观园及其周边地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老商埠繁华地已成长为城市新兴的CBD区。从经七路转到纬二路,一路走来,走过一栋一栋写字楼、酒店、银行、商场……看到了他的书店,“周围的写字楼都很抢手,我们这里规划要建山东第一高楼呢,将成济南新地标呢!”他把大观园看成他的家。是啊,这里也曾是我的家,无论它发展成怎样高档的CBD区,无论这里有多少新地标,无论这里的商业气息有多浓厚,这里都是我们的家,有美好的记忆,有现实的温暖。

城市在变,我们也在变,然而,有一样没变,在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他那个没有名字的小书店,像岁月里的一株常青树,让我感到这个城市的亲切与体温。

小街

这条街的名字叫某某大街。“大街”随着城市的发展已成了一条地道的小街。但其人气却相当旺。在吃饭的点人流之密集,堪比上海的南京路。我常说这个小街是我家的。真的,你别笑。我天天要来,或买菜或上班,都要经过这里。小街是个百宝箱,卖什么的都有。

有一次,一个外地朋友来玩,跟我逛小街,一路行来,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这小街上的人都认识我,我也认识他们每一个。我爱和他们聊天,卖鸭肠的姑娘生小孩子了,四个月没来,摊子由她弟弟接管;卖包子的大姐让我帮他侄子介绍对象;我站在改衣服摊那儿改衣服,大姐说什么也不要钱,因为前一段时间我给她外甥女介绍了一个实习单位;卖水果的小伙子每天都说,记得吃水果啊,然后问我该看什么书。他的秤总是高高的,对每个人都一样;我爱去的一个菜摊儿,摊主特爱开玩笑,他觉得他的每种菜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对他来说卖菜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对买菜的来说,边挑边听他玩笑,真是快乐啊;当然也有许多不快乐,他的老家要拆迁,向我“反映”情况,我听了也只有深深地叹息一声。

一路下来,我说的话远远多于买的东西。朋友惊奇于平时不爱说话的我,怎么会这样叨叨。是啊,我爱掺和他们的事儿,觉得和他们聊天很幸福。这里才是这个城市最市井的地方,要感知这个城市得上这儿来。这里是城市的心脏。要问城市宜不宜居,发展得好不好,问问来这里买菜和在这里卖菜的人就会得到正确答案。

小人物

那年,五个即将毕业的黄毛丫头,在某次饭局上击掌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儿来。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花骨朵们都混成了“残花败柳”样儿。玩笑归玩笑,当初我们宿舍五个人毕业一同留济,除一个随夫定居海外,其余四人都留守济南,学有所成。我们并非高官,亦无厚禄,都是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是成功的。红笔耕不辍,已出版多本小说;宋开着自己喜欢的书店;爱林和我是受学生喜爱的老师。

17年,从租房居住,到有了自己的窝;从一个学生到大学老师;从孤身一人到组建家庭。这是我在济南的个人奋斗史。这个城市给我很多,无法计算,只可用时光衡量。在城市的发展史中,个人像一粒微尘,不足道。从纵向来看,这个城市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我也混出了个样儿。

然而,到现在,在我心里,最珍贵的,是我未曾改变的爱与真情,我庆幸遇到这个城市里的一个个“他们”。正是他们让我感到这个城市温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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