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玲和他的儿子小新
起初听到“弭大娘”这个称呼,心想她的年龄起码也要在50岁以上。而事实上她只有37岁,属兔的。我问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雅号”,她说:“我青春已逝,经历的事情太多,我的心理年龄已经到了60岁。”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回族少妇,她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里面一定隐藏着许多故事。
十一岁开始辍学经商
她叫弭玲,是圣井街道丁李福村人。自幼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母亲含辛茹苦拉扯着他们兄妹三人。她从小就很懂事听话,常替父母做家务活。她知道父母不易,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学习,长大了出息了,让父母亲过上好日子。
小学四年级那年哥哥考上了大学,这对于她家来说喜忧参半,因为上大学所需的那笔昂贵的学费,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父母东拼西借,总算给哥哥凑够了学费。但上小学的弭玲和上高中的姐姐,不得不中途辍学,因为父母亲再也拿不出一分钱供她们读书。
11岁的弭玲从小就具有勇于挑战的精神。那天她跟随妈妈赶集回来就央求父亲,说自己要去赶集卖菜。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揣上10元钱,带上杆秤,骑上她家的“大金鹿”自行车,来到了枣园大集,开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经商”。
她从菜贩子的车上批发一些蔬菜,摆地摊零售。小小年纪干得有模有样,不到中午,她就凯旋归来,挣了三块多钱——在那时就是一笔“巨款”,相当于一个成人一天的收入。她高兴地晚上睡不着觉。那几年,她主要在龙山、枣园一带赶集卖菜,人们都熟悉了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格外照顾她。
有了经商经验,弭玲越发大胆。14岁那年,她利用积攒的资金,在济南历城区孙村镇开了一家店铺,卖牛羊肉。她成了少年老板,雇佣了两个大人为她打工。小小年纪,居然就能亲自宰羊杀牛。这个店一干又是三年,她起早贪黑,拼命挣钱,帮助家里还上了债务。
“穷咱不怕,但你要和我真心过日子”
20岁时,她在家乡开了一家百货商店。本村一个叫李刚的小伙子经常来买烟,很快他们就热恋了,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对,因为李刚家徒四壁,而且没有职业。但李刚能说会道、长相帅气,弭玲就是认准了他。她对李刚说:“穷咱不怕,但是你要肯干,能真心和我过日子就行。”李刚答应了。于是,她和父母撕破脸皮,毅然和李刚结婚。因为他没有一分钱,她不得不盘出商店,用这些钱添置了家具。
婚后,她借了钱买了农用车,再次干起了蔬菜生意。李刚陪着她从济宁运来蔬菜在章丘贩卖。可是一年后,随着儿子的出生,她无法再去开车卖菜。儿子稍大,弭玲又开始干起了杀牛羊卖肉的生意。好吃懒做的李刚原形毕露,宁可玩也不干活。她只好一边看孩子一边做生意。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生意实在做不下去。她置办齐了东西,在圣井的煤矿门前卖烧烤。但是,一连几个晚上,一串都卖不出去。急得她回家大哭。好在她坚持做下去,开始一个人来吃,后来两个人、三个人……两个月后,生意兴隆起来。
丈夫有了外遇
她独自支撑着整个家庭的花销,非常辛苦却从来没有怨言。在儿子小新五岁那年,经亲戚介绍,她开始做起了大生意。章丘大学城开工,她为建筑工地供应沙子等建材,很快家里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在明水买上了新楼房。
李刚依然固我,家里根本见不着人,但钱却花得很凶。一个偶然的机会,弭玲才知道,李刚早就有了外遇,这些年弭玲的收入都由李刚掌管,钱都花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弭玲劝他迷途知返,但得到的是李刚的拳打脚踢,有一次居然在大街上打得她受伤。如此状况?如此家庭?弭玲该如何处理?她想用温情把丈夫拉回到身边,但是李刚那颗放飞的心却再也收不回来。
李刚的弟弟、妹妹看不惯哥哥的行为,他们劝说弭玲,认为她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2010年冬天,弥玲离婚,9岁的小新判给了李刚,房产也划在儿子名下。
“他一定要对妈妈好”
弭玲又过上了单身生活。她先在济南人民商场干了一年,然后回到明水开出租车。去年,李刚的弟弟妹妹出资十万元,帮助弭玲开起了“弥大娘饭店”,弭玲一直和他们保持着很好的关系,经常聚在一起。饭店位置选在福安路东首,一处还算比较繁华的地段,因为具有回民特色,饭店生意不错。
弭玲说:“虽然小新归李刚抚养,但他却没有尽到责任。小新在福泰小学读四年级,离着我的饭店近,经常过来吃饭。如今我心已死,无欲无求,只是希望孩子能长大成人,再也不要像他爸爸那样。”
在给笔者叙述的时候,她异常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问她是否还想再找个对象,她笑着摇头。
那天正好周末,小新正在弥玲的饭店做作业。我问这个13岁的小男孩:“如果你妈妈再给你找个爸爸你愿意吗?”
他忽闪着和他妈妈一样的一双蓝色的眼睛,笑着点点头,说:“愿意!但是他一定要对妈妈好,对我好!……”
(本文除弥玲外皆为化名作者小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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