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查看原图■时鑑桂馥,字未谷,一字东卉,号雩门,别号紫云仙馆、萧然山外史,书法晚称老苔,一号渎井,又自刻印曰渎井复民。雍正十一年(1733年)出生于山东曲阜一个破落书香世家。桂馥祖籍江西,其先祖桂忠因随朱元璋有军功封百户,洪武二年(1369年)来曲阜定居。桂馥的祖父、父亲均为贡生,但没有做过官,家庭十分贫寒。
治学严谨颇有成就桂馥自幼聪慧,才思敏捷,少承家学,博览典籍,但因无钱入塾,直到15岁才从师就读,20岁考中秀才,其后数十年以治学为生。
桂馥幼时就有喜爱古铜印的癖好,每当听说谁家收藏此物,不论多远也要前往求得一观。停塾辍学后,桂馥除致力于吟诗、绘画、书法之外,于诸史、历法、方言、声韵等几乎无不就读,并尽力究其原委,剖疑解难,如此达十年之久。
挚友周永年曾劝他说:“君因为不喜欢八股制艺,就不再专注经学,这不是恶屋及鹊吗?要知道,涉猎万卷,不如专精一艺。”桂馥起初对这一劝告当成耳旁风,没有予以重视。后来,经戴震和丁小雅等学者劝导,桂馥才弃读群书,专攻经传注疏。
桂馥认为“士不通经,不足致用;而训诂不明,不足以通经”。桂馥治学严谨,“发挥旁通”,使学者能引申贯注,便于后学。桂馥生当“朴学”大盛之时,毕生精力治文字考据之学,但他能不被时尚所囿,看到“朴学”的弊病,他引除干《中论》之语,“鄙儒博学,务于物名,详于器械,考于训诂,摘其章句而不能通其大义之所极。故使学者劳思虑而不知道,费日月而无功成”,批评时下学风,其见识在当时朴学之上。桂馥的汉隶也雅负盛名,兼能山水画艺。今济南千佛山历山院《历山铭》隶书石刻,即由其所书。他察觉到东汉许慎所著《说文解字》多“为后人所乱”,遂决心取说文》与经籍相参照疏证,经四十年努力写出《说文义证》五十卷,对字义有独到研究,成为清代著名的文字学家。与当时伊秉绶齐名,被同称为“中国文字学双子星座”。此书于同治年间由湖北崇文书局刊印时,时为湖北提督学政的张之洞欣然为之作序,可见桂馥学术影响之大。另撰有考证经义、文字、名物的专著《札朴》十卷,援据宏富,辨证精详。尤潜心于文字、金石之学。当时与段玉裁相齐名,学者以“桂段”并称,为乾嘉朴学中颇有成就的学者。继著《说文谐声谱考证》,欲与《义证》并行,惜后来散佚较多。又请人绘《说文系统第一图》刻于石。
广结友朋切磋技艺桂馥在研究文字学的同时,为广结友朋,切磋技艺,于30岁时开始出游。当时其母亲已经亡故,老父尚在家中,娇妻顽子,无不引起他临行前的缕缕愁绪。他在友人颜崇规为他饯行时所作的长诗中描述了这种心情:“三十始出门,行止浑如梦。京华多高轩,穷达会有命。……既知居家好,应解离家痛。游子拜母坟,荒垄泪双迸。恐伤老父心,欲哭复忍痛。大儿犹废学,拙妇惟善命。聚散本无凭,生死安可定。前途无故人,瑟瑟秋风动。感君送我情,比我送乡重。酌酒为君宽,共饮倒一瓮。”此诗文字朴实,情真意切,感人心肺。
桂馥在北京结识了金石学家、书画家翁方纲和扬州八怪之一的罗聘等人。他与这些名家相互切磋琢磨,学业上长进很快,尤其书法艺术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特别是他在酒后狂书,如同草圣张旭,其作品潇洒脱俗,如龙如虬,却又至为秀美,堪称书中绝品。桂馥在《秋鹤席上醉歌》中对书法与酒的关系写得极为深刻:“吴君煮酒酒不群,要余饮酒书八分。墨磨一斗纸丈二,弱毫不醉难策勋。……兴酣笔落无束缚,墨沈不顾沾衣裙。横卷直幅尽挥洒,苦无余纸书嘉文。旁观畅意呼大好,一赞亦足张武军。乃知工拙在气势,较量肥瘦徒纷纭。吴君!吴君!但愿日日饮酒书八分,富贵于我如浮云。”
桂馥特曾在济南任长山训导,与好友周永年共居一处。周永年一生无所爱好,独喜买书,藏书达5万卷。桂馥和周永年在历下林汲泉边买田筑成借书园。周氏将其所藏书籍尽置园中,桂馥在外也经常购书,再加上历城县令胡林延、青州李文藻所捐书籍,使借书园的藏书颇为可观。桂馥建立此园的目的是“招致来学”,就是为一些无钱买书的青年人创造一个学习的环境和条件。借书园实际上就是一个民间办的图书馆,这在中国图书馆发展史上,都是一个伟大的创举。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桂馥和周永年还在五龙潭畔西侧修建了潭西精舍,作为四方文人聚会吟诗下榻之处。他在《潭西精舍记》中记述道:“历城西门外唐翼国公故宅,一夕化为渊,即五龙潭也。潭之名始见于于钦《齐乘》。其言曰:《水经注》:‘泺水北为大明湖,西有大明寺,水成净池。池上有亭,即北渚也。今名五龙潭。潭上有五龙庙,亭则废矣。\’……今潭上五龙庙犹在。吾友陈君明轩嘉其水木之胜,与小香二香诸君募钱于潭西架屋,为游息地。属予记之。”此文被刻石立于潭旁,至今仍存。
晚年出仕尽心政务乾隆六十年(1795年),桂馥乡试考中举人,次年(嘉庆元年)联捷进士,而这时他已经是53岁(按农历虚岁55岁)的人了。桂馥晚年中进士,心情颇为高兴,曾做过一首《五十五岁登第》诗,其中一句“老女妆成也倚门”,表达出他年纪虽迈但亟望出仕做官干出一番事业的心情。也是好事多磨,桂馥过了六年,才等到一个离家数千里之外的云南永平县知县职位。一些同年挚友在都门送别赠答时,都表现出一定的怜悯心和同情心,桂馥对此做答词说:“怜我如何君意美,登场羞说宰官卑。”在告别诸友时,桂馥写了一首诗表达出他终于能报效国家的心情,其中“天晴挥手去,壮心慨而慷”一句,更表现出一个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形象。
当时桂馥家中有8口人,妻子乔氏,本为富家闺秀,过门来长年疾病缠身,女儿早寡,居住娘家;儿媳早殁,两个儿子由于桂馥常年不在家,结果碌碌无为,成为一介武夫。两个孙子已经成人,却尚未成亲。桂馥回到家中,看到这种景象,不由悲从中来,“八口残年景,余生远宦孤”。“万里风烟去更迟”,“未别泪先垂”。上任时间越来越近,桂馥给家里留下仅供一月的钱粮,带一位书童伴随,冒着深秋的风雨上路了。或许桂馥没有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他就再也没能回来。
路途遥遥,桂馥到了次年四月才来到任上。举目四望,桂馥不禁感慨满怀:“边地山城小,衙斋古诗荒。”仅这10个字,就可看出桂馥是何等失望了。他在诗中情不自禁地自责自问说:“来何为?来何为?”到任当晚,他甚至就已经“夜梦理归装”了。然而,一种报国为民的心态促使他留了下来。
桂馥在永平县曾给友人写信说:“仆今年运蹇,多不称意,官况之冷,不待言矣”,“苦无借书之处,更无可谈之人,日日与门斗打哑禅或参老婆禅耳,苦哉,苦哉”。尽管如此,桂馥仍尽心政务,史书称他“卧阁以治,境宇帖然,政简刑清,遂得以暇自理经生业”。在县城西面有一条菜园河,过河西去为西山,山上有西山寺。桂馥为方便人们过河,修建一座石拱桥,当时名为“拱洞桥”,有好事者称为“公动桥”,取纪念桂馥公的意思。民国时,人们在桥东侧修建阁楼,取名曰“文畅”。现在,则用水泥做了桥栏,雕上花草,固了两堤。桥楼并存,楼上的一副对联似乎揣摩了造桥者的心语:“文澜滔滔,洗尽千秋人物;畅风浩浩,卷来万里云天。”
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到永平县三年,妻子乔氏病逝噩耗传来,桂馥悲痛万分,因政务在身,无法回家治丧,乃撰写《祭亡妻乔君文》以寄托哀思。文中充满了真挚的夫妻之情,历数往事,凄凉悲伤,真是泪与笔墨齐下,令人读之心酸。
为了解脱这缕缕愁绪,桂馥只能依赖于酒。但桂馥两袖清风,在这边鄙小县如何买得起酒?万般无奈,他自己画了一幅“酿酒图”。他在给挚友颜崇规的信中谈到这幅画,画中有造酒的杜康,有醉酒有名的嵇康、阮籍、刘伶、王绩、陶渊明等人。桂馥自我解嘲说:“苟与图中人日月相对,虽无酒亦自醉也。”虽然如此,但画饼如何充饥?桂馥酒瘾上来,一时坐立难耐,只好拿自己的画去换酒来喝。
晚年,桂馥公务闲暇着意于绘画写生。有一次,他画了一纸墨竹,间以青藤,地上青苔点点,具有人迹罕至的幽静意境,观者无不为之称绝。文士钱松壶曾评论说:绘画唯独点苔最难,而桂知县所画青苔既形象逼真,又与整个画面配合恰到好处,诚非易事。桂馥也以此自诩,因自称老苔。
桂馥在永平政绩显著,清白为官,任职十年竟连自己的一本书稿都刻印不起,其为官清廉可见一斑。当他年届七十,想辞官归田之时,却不幸病逝于官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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