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赵晓林
旧时,说起过年,济南人讲究的就多了,时间也长,从腊月廿三“小年”,一直到来年的正月初五,这大约半个月的时间,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
腊月初八喝
腊八粥、泡腊八醋,“小年”是腊月二十三,以前要给灶王爷上香,还要吃饺子。腊月二十三之后过年才真正开始,各家捞鱼杀猪宰羊,蒸馒头,蒸包子,蒸枣卷,蒸年糕。蒸好后存起来,整个正月就不再蒸面点。大人还会买菜,买新衣,买零食。过年都有添新衣的习惯。
到了除夕,也就是大年三十,家家开始炖肉、炸藕盒、炸鱼、炸丸子,院子里、街道上飘满了香味,全家人要忙活整整一天。这一天,即使离家再远的人也会往家里赶,到了晚上,全家人齐聚一堂,围在桌前,吃团圆饭。饭前先到街上烧纸,把祖先迎回家,供在写有牌位的供桌上。供桌后的墙上,挂有大幅画有祖先形象的“家堂轴子”。吃完“年夜饭”,放过爆竹,一家人又嗑瓜子,聊天,通宵不眠,此即谓之“守岁”。到“年五更”新旧岁交替时刻,再吃“更岁饺子”。饺子一般为素馅,取新年素素静静之意。
午夜十二点,新年轮回的那一刻,家家户户都会燃放起鞭炮,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家人一起吃过更岁饺子,新的一年来临。
大年初一,所有人都穿着新衣走街串巷给亲戚朋友拜年。晚辈要给长辈先磕头拜年,长辈会给晚辈压岁钱。
除夕和初一,有许多禁忌。如除夕夜不能高声说话,不能说不吉利
的话;出嫁的姑娘初一不能回娘
家,回娘家会把娘家吃穷;除夕和初一打碎器具被认
为是不吉利的征兆,要赶紧说“岁岁平安”来破解;初一不能吃面条,据说会一年麻烦不断;初一不兴扫地倒垃圾,怕的是将财宝一起扫出门。
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这天,出嫁的闺女们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看望自己的母亲。女儿携“姑爷”回家拜年,娘家要盛情款待。“姑爷”被称为“贵客”,吃饭喝酒要坐在上首位子上。回门的女儿则陪着久未见面的母亲和姊妹说话。初二闺女回娘家的习俗至今流行不衰。
此后几天,一直到正月初五,人们都忙着拜访亲戚,看望朋友。这是过年的几天中年味儿最浓的时候。
初五,又称“破五”。大家家包饺子,俗称“捏破五”;全家人吃团圆饭,忌说不吉利的话;小孩子燃放鞭炮,叫做“送年”。初五晚间“送家堂”:供上水饺,跪拜祖先,取下“家堂轴子”,再到街上为祖先送行,这就意味着年节已经过去。
正月初七为人日,唐代称为“人胜节”,在济南民间叫做“人七日”。据说人日主人丁兴旺和人身健康,人们以此日的天气晴否来占验本年的收成好坏。“人日”这天妇女不能做针线,俗传“人日做针线,专扎婆婆眼”。
正月十五是过年中除了大年三十之外的另一个高峰,人们闹花灯,吃元宵。过完这一天,年才算是真正 过 完了。
在“民国”时期出
版的书中也记载了就是济南人过年的习俗。1934年出版的《济南大观》中关于过年的记载比较简单:
腊八日 冬季月八日,食枣黄米粥,好施者是日施粥、施衣以济贫。
祭灶日 冬季月二十三日晚,设灶糖饼、汤、香灯、草科以祀灶,俗谓“灶王上天”。
除夕日 除夕日为一年终最末之一日,易门神、桃符、春帖,院地遍撒芝麻秸,备
年糕、供果、盛馔,迎祖以祀。是夕辞
岁,燃爆竹,焚纸宝,家人设酒菜
守岁。
1927年出版的周传铭撰著的《济南快览》记载的就详细多了:
岁时伏腊,仍重阴历。阳历则除各机关及有数之大商号举行团拜及互相送帖以资点缀外,一般市民,几不知有阳历年也。阴历则于除夕依旧守岁,其不守者亦鸡鸣而起,先祭祖先,商人则叩财神。财神非他,即关公也。关公并不爱财,且无利于商,而商人群相祀之,不知何所根据。祭毕,则拜尊长,次及父母亲朋。熙往攘来,互相交拜。商人则盛行春酒,谓之“吃年茶”。其次立春送春,亦颇重视。郊民则仍以是日占年岁之丰欠。元宵则大张灯火,燃放炬花,甚至于街衢扎结花灯,借作种种广告者。无业之民,清闲子弟,则举行玩灯。但济南市中玩灯,必得警厅许可。许可后,则各
街或每行之中,皆有衣饰锣鼓之属,扎
作种种故事及高跷、彩船者,招摇过
市,锣鼓喧天,男红女绿,兴高采烈,互相拥挤,实则千篇一律,无足观也
矣。于是者三日——自十三日起至
十五日止。郊野之民,则以此占年
岁。盖以有风则欠,无风则丰,故此
灯亦谓之“占岁灯”。十六日灯虽止,而男女尚盛装游眺,日哺始归,谓之“走百病”。俗谓是日能壮游,则终年不病。实则游者未必不病,病者亦未必不游,其于走也何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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