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本火车驾照的见证

拥有4种共5本机车驾驶证的薛军正在驾驶动车组。◆蒸汽机车、内燃机车、电力机车、动车,济南铁路局济南机务段火车司机薛军拥有4种共5本机车驾驶证。5本驾驶证摞在一起只有20毫米,却是近年来铁路快速发展的见证。

□本报记者侯颖吴荣欣

从烧煤到“开大奔”

薛军1985年通过社会招工进入济南铁路局,1987年考取了蒸汽机车驾驶证；5年后的1992年,他拿到了内燃机车驾驶证；2006年,他拥有了驾驶电力机车的资格；动车兴起的2008年,他拿到了动车组列车驾驶证。

薛军的火车司机生涯是从蒸汽机车的“司炉”开始的,实际上就是负责烧煤,这是纯体力活。当时采用三班制,一个班干12小时,至少烧五六吨煤。他一锨能铲八九斤,一个班下来至少要铲1200次,一小时至少铲100下。下了班回来,除了牙齿是白的,一身黑满脸灰。

与蒸汽机时代的“吃”煤不同,内燃机改为“喝”油,环境改善很多。由于有电气间、机械间、冷却间和前后司机室,虽然像住进三室两厅的房子,但高热密闭的柴油机令人汗流浃背。“内燃机车一车有四季。”薛军回忆说,“电气间里像夏天,冷却间像冬天,而司机室则像春秋天,巡视一趟像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而且天天满身的柴油味让老婆孩子不敢靠近。”

考取电力机车驾驶证后,开火车的条件越来越好了,冰箱、微波炉、空调等设备都配备齐全,可谓冬暖夏凉。“开上动车后,那感觉更好了,就像开上了奔驰。”薛军说,他常跑济南—南京线路；青荣城际铁路开通后,他也根据上级安排跑过几次城铁。“穿着制服,手戴白手套,操作着电脑仪盘,这是以前做梦都没想过的,火车司机能拥有这么高档、干净的工作环境。”

开火车成为“脑力活”

已经当了27年火车司机的薛军坦言,开上动车后,再也不是内燃机“一招用十年”的时代了,得随时加强学习,开火车成为了“脑力活”。

在蒸汽机车当司炉,这纯粹是体力活,当司机后由于车辆机械化程度不高,很多工作还是靠人工完成。内燃机时代有司机、副司机两人,各司其职,一个操纵驾驶,一个负责车辆油水配备、机械设备、仪器仪表等的检查,由于柴油机容易漏水漏油,当停车时两人得共同处理,尤其是到站收车时还要共同擦拭车体。

到了动车时代,开火车的体力劳动已经很少了。“以前学会内燃机驾驶后,这门技术能用个十多年,现在可不行了,知识更新快,得随时加强学习。开车前得动脑想想,这种车型车门在什么位置,停靠时得开哪个方向的门,开错了门可就是一次事故。”薛军动脑思考的,不只是开车过程,在开动车前期也要动脑掌握大量的知识:不仅要掌握12种车型以及5种车载列控设备的操作,并时刻准备着再学习再应用。

薛军说,考火车驾驶证的难度也逐级增加。考电力机车驾照时,除《铁路技术管理规程》、《铁路行车组织规则》等理论考试,车构造、故障应急处理能力等必须达90分。到动车司机的选拔考试,不仅熟记像《新华字典》般厚厚的《技规》,掌握千余道题的理论考试,还要通过逻辑考试、微机考试、职业适应性测试,最后一关是面试,真可谓“过五关斩六将”,才取得动车组列车驾驶证。

别人过节我们过关

济南机务段党委书记朱元东说,济南机务段目前有183名动车司机,青荣城际铁路开通,再加上春运车次增加,任务非常重,“培养一名动车司机需要5年的时间,现在动车司机很紧缺,薛军他们很辛苦,有时凌晨4点多就得起床进行行车准备。”

“过年过节,在普通人眼中都得好好过一过,但是在我们眼中跟过关一样,很紧张,压力大,但是当平安顺利地送旅客到达目的地,我们司机在车上过节也高兴。”薛军介绍,家里的聚会等活动都是以他为中心,在当火车司机的27年间,都是什么时候他休班有时间了,家里人才一起团聚吃饭。

记者看到了薛军的行车安排,早晨7:26驾驶G297从济南西至徐州东,中午12点整再驾驶G230返回济南西,下午6点多再驾驶G257从济南西开往徐州东,在徐州住宿一晚上,第二天早上9点多再驾驶G32回济南西,这是一个工作周期,休息半天后再进行下一轮工作。

薛军的工作时间很紧凑,而休息时间也多为片段化,有晚上休息时间,还有规定的强制休息,而动车司机必须休息好才能确保行车安全。“为了完成春运运输任务,现在动车司机工作量都不小。”薛军说,“开了几十年的车,都有职业病,开蒸汽机车时需不断瞭望,半个肩头露在车身外,颈椎肩周都有问题；如今胃病什么的也都有。不过也没什么,当坐在座位上,我就立刻来了精神,就像战士一样,时刻准备着战斗,准备着开动火车。”

为了驾驶动车,薛军戒了近20年的烟瘾。“嗑瓜子嗑得口干舌燥,嚼口香糖都恶心了,有一次做梦都梦见抽上香烟了,那滋味感觉特别香。”薛军说着,右手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并将“香”字拉长了音,“但一觉醒来又感觉没什么了。能开上动车,是我最大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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