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河溺亡悲剧频发民间救人高手“会诊”黄河老翁、“北郊水耗子”均建议河岸增设斜坡或爬梯

小清河黄岗桥北岸安装的木栈道距河面3米多高，一旦有人落水，难以施救。 记者王锋 摄

岸墙陡直无抓手落水者很难上岸 谁敢救

民间救援者建议增设斜坡或爬梯 谁来做

管理权责不明晰设计缺陷难完善 谁能管济泺桥西侧的小清河岸边放着几个救生圈，但常常被盗。 记者王锋 摄

15个月，35条人命！小清河频发溺水悲剧，落水生命谁来搭救？怎么救？雨季日渐临近，这些问号亟待拉直。

□本报记者 李永明

黄河老翁：

小清河危险性不亚于黄河

黝黑的皮肤、满头的白发、敏捷的步伐，“黄河老翁”王建国看起来不像是已年过六旬的人。2014年夏天，他曾只身跳进黄河救起吴家堡溺水少年；多年前他也曾跳入黄河冰窟窿救出落水老人……近日，记者邀请王建国，全程探访小清河，分析救人难度。

小清河济泺路桥段，王建国向东望着60-100米不等的河宽、数公里长的河段，皱起眉头。在他看来，小清河的下水难度远远大于湍急的黄河。沿河查看，只有在码头可以找到救生圈、绳索之类的救生工具，老人觉得稀罕，跑步向前扯着绳索称，有这些才能救人。

头一次完整走完小清河，王建国最大的感慨是，河岸都是清一色的平整水泥墙壁，太陡了。岸墙高度基本都在1.5米以上，且没有任何可供攀扶的抓手。“在腰上系上绳子，才敢下水。”王建国介绍，虽然自己敢在汛期水流湍急的黄河中游泳、捕鱼，但小清河不同，下水后主要担心无法上岸，“直上直下的岸壁，上不来人。”

相对于黄河，小清河的流速相当缓慢。“死水比活水的浮力大，一般人坠入小清河，能比坠入黄河多坚持一段时间。”王建国称，即便是不会游泳的人也能挣扎一会儿，如果救助及时，落水者完全可以获救。

北郊水耗子：

以前常救落水人现在不敢了

近日，在小清河济泺路桥底，62岁的韩清河探着身子吃力地从河内捞起一条大鱼。捕鱼是他的爱好，而在10多年前，他会直接跳进河去抓鱼。韩清河因在小清河边出生而得名，除此之外，因熟悉小清河水情，敢于潜入河底救人，他还另外获名“北郊水耗子”。

“从1996年砌筑了直上直下的岸墙以后，下河就不方便了。”韩清河介绍，直上直下的岸壁都是平滑的水泥材料，上面若再长上水苔，根本无法抓扶。以前河岸还是斜坡时，他和现已驼背的几位老人，都是在小清河里泡大的，除游泳、摸鱼，还曾救起过多位落水人。

论及现在，韩清河认为，要是不慎落入小清河，旁边没人搭救的话肯定没命。就算旁边有人，也基本没人敢贸然下水营救——“小清河里没有东西可抓扶，而且岸墙直上直下，根本爬不上来。”

韩清河坦陈，如今要是再碰到落水者，他也不敢贸然下水。“去年夏天，通过岸上临时安装软梯，我下去过一次。”韩清河介绍，小清河水深一般都超过1米8，加上河底淤泥，完全可以没过落水者。若是到了雨季，下40分钟的雨，小清河的水就能没过桥底，水深能上涨到2.5米左右。

会诊：

救人先得增设斜坡或爬梯

王建国和韩清河都指出，小清河溺亡事故多发，根本原因还是岸墙直上直下，无法上岸。若想挽救更多落水的人，最好在河堤设置斜坡或爬梯，每隔50米设置一处。

记者调查发现，目前整条小清河只有3处斜坡，分别位于泺口、五柳岛和板桥。

“除了斜坡或爬梯，最方便救人的就是汽艇。”王建国建议，整条小清河应设置两艘汽艇，这样10分钟内就能覆盖小清河所有水域。他介绍，目前小清河整条河道只有二环东路附近配备一艘汽艇，如果有人落水，除非警方或消防人员借用才会出动。

与河堤斜坡和救生艇比起来，救生圈和护栏的作用相对较小。记者了解到，目前小清河整条河道安设的救生圈，基本只存在于几个游船停泊的码头。滨河集团相关负责人介绍，救生圈频频遭窃，没有护栏的位置则设有“禁止入内”的标识，没有增设救生圈的必要。

王建国和韩清河的观点得到了一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的认可：从技术上讲，小清河的治理从规划设计到建设施工应该是没问题的，但从人文关怀、尊重生命的角度讲，堤岸、护栏的设计是有瑕疵、欠综合考量。估计当初设计、审批时也没有想到，堤岸墙陡直平滑，会让见义勇为者止步，增设斜坡或爬梯是有必要的。

去年至今小清河部分溺亡数据

从2014年至今，位于槐荫区的美里湖中队出警到小清河打捞溺水人员共5次，打捞6人。天桥区的济泺路中队共打捞10人，北园大街清河中队共打捞12人。历城区的黄台中队打捞5人，盖家沟中队打捞2人。这样算下来，自2014年至今，仅经济南消防部门出警的小清河溺亡人员，已有35人。

2014年3月17日 天桥区清河南路五柳闸遗址附近的小清河里，一名弃婴被发现身亡。

2014年5月23日 东洛河与小清河交界处，河里漂浮一30多岁女子，发现时已身亡。

2014年6月7日 一女子被市民发现溺亡于小清河标山桥附近。

2014年7月16日 在板桥段的小清河内发现一名溺水男子，男子因与女友吵架赌气跳河，因搭救不及时身亡。

2014年8月27日 一名30多岁女子溺水身亡，被发现漂浮在小清河前进桥段。

2014年9月3日 在小清河华山洪园段发现一具女性尸体，该女子28岁、北京人，失联5天后浮尸小清河。

2014年9月8日 一位约20岁的小伙在二环西路以西小清河捕鱼时不幸溺水身亡。

2014年12月23日 在济南小清河五柳岛附近，一30多岁男子被发现溺亡漂浮于河面。

2015年1月21日 舜清苑小区附近小清河面上，一名五六十岁女子被发现溺水身亡于小清河。

2015年3月14日 一日之内，小清河北辛庄桥东侧和生产路桥下，分别发现一男一女两名溺亡人员。

2015年3月18日 小清河药山附近河段，打捞上一对溺亡的母子。两人溺亡前曾在小清河岸边游玩，不慎失足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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