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铿锵奏新章

一个大鼓,一块三片的木板,一把扇子,一块醒木,这就是高青木板大鼓的所有行头。曾经,木板大鼓在淄博市张店、高青以及滨州等地盛行,并受到当地人的喜爱。逢年过节,木板大鼓艺人都被请到村里说上一段,在年前的大集上,说书的艺人也成为视觉中心。

□本报记者程芃芃

本报通讯员耿梦琪

孙德田,是远近闻名的民间木板大鼓艺人,是淄博市唯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木板大鼓传承人。一面牛皮鼓,一副紫檀板,牵系着他一生的情感。4月1日,记者来到高青县田镇镇,见到了年过七旬的孙德田。一进门,他就为记者表演了一段木板大鼓(如图),让人赞赏不已。

木板大鼓纵穿百年历史

高青木板大鼓的传承谱系是“富、贵、尊、荣、昌”的顺序,孙德田演出时的艺名是孙荣庆,排在其中的“荣”字辈。鼓已经跟随他50多年了,50年来,他一直坚定地守望着木板大鼓。

“人生在世天下游,美景好看属杭州……”随着鼓声响起,孙德田开始表演《许仙游湖》,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缓,木板也或快或慢。似说似唱、似叙似述,地方气息浓郁,句尾声调较重。

木板大鼓的演唱形式,为演员左手执木板击节站唱,右手执鼓楗,按演唱需要击鼓。唱腔敦厚、宽广、朴实,曲调简洁独特、粗犷浑厚。木板大鼓的传承由艺人心口相传,唱词讲究合仄押韵,手法变幻多端,讲求随性而动,犹如行云流水,肆意流淌。

“木板大鼓这种曲艺形式虽然简单,但因为饱含乡土色彩,不管是道白还是唱腔,都很容易让老百姓听懂,再加上唱的都是故事性很强的长篇大书,所以有不少人喜欢。”孙德田说,木板大鼓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它由山东大鼓逐步演化形成,发源在鲁西北一带农村,后随着运河文化的兴盛流传到北方各地,在德州、济南等地一度兴盛。

木板大鼓的渊源及创始者,已无从查考。仅知早年称小口鼓时,有南皮县贾家九堡村人李尚志以唱木板著称。李传弟子有河间人张百奎、大城人曹占奎以及崔登奎、李殿奎、邓连奎(引自王双驰于民国初年拜师时转抄的《清门谱序》)。据此,木板大鼓在清乾隆时即已形成。清咸丰年间(约1851年前后),大城县清门木板大鼓名家田东文(邓连奎之徒)及其弟子马瑞林(马大傻子)、马瑞河(马三疯子)均是木板大鼓名艺人。

孙德田20岁开始学习木板大鼓。民国期间有名的“黄大牙”黄春元、黄春才,孙德田就是师从二师爷黄春才。1957年—1966年,他下乡巡回演出,每到一处,听者如潮。

唱词来源于鲜活的生活

这样取法自然的曲艺形式,内容取自历史民间,木板和鼓点变化多端,两者结合相得益彰,,唱词里都是鲜活的生活,唱的就是身边的人和事。内容表达上,有的歌颂英雄人物,有的反映民众疾苦,有的叙述历史故事,有的描绘农村生活。从1921年建党的风云际会,至抗日战争的风起云涌、解放战争风扫残云、新中国在希望中诞生,到改革开放的伟大复兴,加之政策和形势的转变都在唱词中。

木板大鼓传统书目初以短、中篇为主,后来出现了长篇。其中,短篇书目有《劝人方》、《湘子上寿》、《度林英》、《郭巨埋儿》等百篇以上；中篇书目有《响马传》、《二度梅》、《葛红霞扫北》、《千里驹》等近百部；长篇书目有《左传春秋》、《吴越春秋》、《英烈春秋》、《金盒春秋》等数十部。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木板大鼓很受欢迎,被誉为文化战线的轻骑兵,这时候有诸如《江姐上船》这样的新鼓词被创作出来。上世纪七十年代,高青仍然活跃着不少木板大鼓艺人,他们在腊月的青城大集上表演。有些喜欢听木板大鼓的老百姓,还会和艺人约定时间,让艺人上门表演,有的怕艺人变卦,甚至会将艺人的大鼓取走。

在高青县计划生育文艺汇演中,孙德田参演的《姐俩拜寿》被评为演出一等奖；在夕阳正红“桔王舒胸颗粒”杯淄博市第三届老年人才艺大赛中获得优秀才艺奖；在淄博市《九龙杯》戏剧曲艺大选赛中荣获表演二等奖。

“唱木板大鼓的艺人真的不多了,目前还在登台表演的,屈指可数。”孙德田坦言,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电视、广播等新的娱乐形式的冲击下,木板大鼓开始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时至今日,取法自然、口口相传的木板大鼓,在日趋丰富的娱乐世界里渐渐隐去。

一门急需传承人的曲艺

孙德田今年74岁,50多年的演唱生涯,他的演出经历丰富,既登上过大舞台,也乐于在挥汗如雨的天气里,站在田间地头唱给乡亲们听。“这可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田镇街道办事处文化站站长阮艳军说,20年前,那时过年,都能在大集上看到木板大鼓表演。

飞速发展的社会,似乎要抛弃这个动人的曲种。演唱它的民间艺人年事已高,和诸多民间曲艺形式一样,高青木板大鼓也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危险。据有关部门调查,还能坚持演出的木板大鼓老艺人不过10名,年长者70多岁,年少者五六十岁。

“木板大鼓的唱词通俗易懂,伴奏只用木板和一面鼓,不用其它乐器,学习起来比较方便,因而容易在广大群众中进行推广普及。”为了保护木板大鼓艺术,今年春节,在田镇镇的春节晚会上,孙德田演出了木板大鼓节目,目的在于宣传推广,为高青木板大鼓的传承与发展作贡献。目前,他正在与高青县文联对接,谋划着建立一个曲艺团队。

高青县也在整合力量,共同拯救木板大鼓。当地宣传文化部门组织木板艺人对部分唱段进行了录音录像整理。去年12月10日,在高青县崔张小学,开展“非遗”传人校园“选秀”活动,孙德田通过教授学生传唱、敲鼓等传统技艺,让孩子们近距离感受“非遗”的魅力。

近些年,随着各界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关注程度越来越高,木板大鼓的传承也受到了更多重视。“一定要把最好的艺术流传下来。”孙德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目前,木板大鼓已被列入淄博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即将申报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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