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济铁中:我和名流有个约会

上图为青岛铁中原校门蔡元培宋还吾老舍赵俪生废名王统照

□于建勇

诸位同学:

今天承崔校长见约,参观贵校,得与诸位一谈,甚为愉快。

诸位须知,有许多小学毕业生,想进中学而不能,诸位能进中学,已为难得。且诸位都是铁路员工子弟,在本路学校求学,一切都很方便,更为难得。诸位须知,现在求学,是为将来服务社会的预备,若学得不完全,将来不能有贡献于社会,便是辜负了社会的培养……(全文载1934年10月2日、3日《青岛日报》,收入《蔡元培讲演集》)

——正在给铁路员工子弟演讲的,是一位带着眼镜、身材瘦削、温文儒雅的老人,他就是德高望重的蔡元培先生。演讲的题目是:《于课堂中求趣味,于校课外作实验》。

这天是1934年9月28日。时年,蔡元培66岁。

蔡元培(1868年—1940年),字孑民,浙江绍兴人。1916年12月—1927年8月任北京大学校长,提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促进了北大思想的活跃、新思潮的传播和学术的繁荣,使北大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中心、五四运动的策源地。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他开创了“学术”与“自由”之风,树起了民主与科学的大旗,建立了独立的学术研究机构框架,奠定了民国高等教育的基础,为我国教育、文化、科学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开创性贡献。中共中央誉其为“老成硕望”、“勋劳卓著”；民国政府赞其为“高年硕学”、“万流景仰”；毛泽东称其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

是哪所中学有这么大面子,能够邀请到大名鼎鼎的蔡元培先生?说来或许有人不信,它就是鲜为人知的“胶济铁路青岛中学”。

最初,它是附设于胶济铁路青岛小学内的一个初中班,时为1925年9月。1927年3月,从小学内迁至广西路26号,正式挂牌“胶济铁路青岛中学”,简称胶济铁中或青岛铁中。值得一提的是,它是“全国铁路系统办起的第三所中学”。

此后,学校多次搬迁。1928年春,移至德县路4号；夏,租浙江路房产(张勋旧居)；1930年,租国立青岛大学第四校舍；1931年3月,在四方区杭州路3号、四方机厂对面建新校。

胶济铁中生源为胶济铁路(含四方机厂)职工的子女、弟妹、孙子孙女等直系亲属,包括青岛以外,胶济铁路沿线各地职工子弟。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左右,胶济铁中与蔡元培、老舍、王统照等众多名流学者互有往来。一时间,星光闪耀,满园生辉。

蔡元培筹资办学

铁路局竭诚相助

蔡元培与胶济铁中的关系,还要从他与胶济铁路的关系说起。

早在华盛顿会议(1921.11.12—1922.2.6)确定胶济铁路由中国政府赎回后,1922年5月4日,蔡元培就在北京《晨报》上发表了《五四运动最重要的纪念》一文,指出:

“五四运动,为的是山东问题。山东问题,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但是运动的结果,还不能算完满。必要集股赎路,确有成绩,把胶济路很简单地赎回,其他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所以集股赎路是我们最重要的纪念,大家不可不努力。

……

我觉得五四运动,用不着许多夸张的纪念,只要把三件重要的事竭力进行:

(一)广集赎回胶济路的股款。

(二)自动地用功。

(三)扩充平民教育。”

蔡元培与胶济铁路的渊源,还体现在筹资办学上。

国立青岛大学创办时,时任中央研究院院长的蔡元培是筹备委员会九名委员之一。当时办学经费紧张,1929年8月3日,他致信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吴稚晖:“其经费预算年60万元,拟请中央政府及省政府各出24万元,而市政府与胶济铁路各出6万元……”

这座大学的创办,自此也就有了胶济铁路的一份功劳。

蔡元培筹建青岛海滨生物研究所,胶济铁路也功不可没。

1934年,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和总干事丁文江主张在青岛建海滨试验所,并以私人及海洋组中国分会名义,向各方筹募经费。经过一年努力,募集年度研究经费3800元,其中胶济铁路当局就认捐1800元,几近一半。

无怪乎蔡元培在1936年3月所撰《中国的中央研究院与科学研究事业》一文中,列举了22个对中国海洋科学发展作出贡献的单位,胶济铁路当局榜上有名。

基于此,蔡元培与胶济铁路的关系就更近了。

1934年9月28日,在青岛逗留的蔡元培应邀到胶济铁中演讲。邀请他前来的,是胶济铁路管理委员会委员崔士杰。崔士杰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胶济铁中校长,就是蔡元培演讲开篇中提到的“崔校长”。

崔士杰(1888年—1970年),字景三,山东临淄人。在1928年济南“五三”惨案中,接替遇难的蔡公时,担任山东外交特派员；第二年参与南京国民政府对日外交谈判,随后担任接收胶济铁路委员长。1932年6月担任胶济铁中校长。

宋还吾开明办学

校园内思想活跃

崔士杰的前任是开明人士宋还吾。

宋还吾(1894年—1938年),原名宋锡珠,山东菏泽成武县人,历任山东省立第二师范校长(设于曲阜)、胶济铁路青岛中学校长、山东省高级中学校长、湖北中学校长等职。

算起来,宋还吾还是蔡元培的学生呢。宋还吾就读北京大学时,校长就是蔡元培。1928年,宋还吾就任山东省立第二师范校长。这一任命,得益于时任山东省教育厅厅长的何思源。宋与何都是菏泽人,都是北大毕业。当然,都是蔡元培的学生。

宋还吾是轰动全国的《子见南子》案的主角。《子见南子》是林语堂创作的一部拿孔子开涮的新编历史剧。此剧在该校演出后,引起部分孔子后裔的强烈不满,联名向教育部告状。最终,山东省教育厅厅长何思源为了息事宁人,将宋还吾调离。

1929年12月,宋还吾到胶济铁中赴任。在当时的学生、后来的著名历史学家赵俪生眼里:

他高高的个儿,留一丛浓黑上须,西服革履,拿一支相当粗的手杖。记得他是1930年春天到任的(引者注:与实际时间有出入,可能因为开学后才见到新校长),那时我正在初中二年级从第一学期进入第二学期,虚龄14岁。他不仅是一个人到任,而是带来一大帮人,其中主要是一些从北大、北师大毕业,有学识有新思想的教师。于是,风气创开了。语文课堂上讲起了白话诗、白话散文、白话短篇小说；公民课堂上讲到了辩证法三大公律；当然,在党义课堂上也在讲周佛海的《三民主义之理论的体系》。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些崭新的东西。

像在曲阜一样,宋还吾一如既往地推行开明办学的方针。

在宋还吾的支持下,校园剧团非常活跃,演出过田汉的《梅雨》、曹禺的《雷雨》等。剧团骨干耿震是铁路子弟,后来参加了周恩来、郭沫若领导下的抗日演剧队,解放后担任过中央实验话剧院编导、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导演、中央实验话剧院艺委会主任。主演过电影《还乡日记》、《乘龙快婿》等,执导过话剧《报童》。

铁中剧团骨干严家琦,艺名严俊,叔父严华是周旋(歌星、影星)的丈夫,姑姑严斐是刘琼(《阿诗玛》导演)的妻子。受家庭影响,严俊酷爱戏剧,从铁中毕业后,先在上海从事话剧,后进入电影圈,主演过《青青河边草》等20多部电影。又任导演,在香港把沈从文的小说《边城》搬上银幕。后与李丽华结婚,二人均获电影“金马奖”。

宋还吾聘胥子钧(地下党)任训育主任。胥子均在学生中发展了丁少言、丁原颐两名共产党员,并建立了党小组。丁少言1932年担任胶济铁路坊子特区支部书记。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宋还吾支持学生南下请愿。当局批评其“误人子弟”,宋还吾提出辞职,后被师生挽留。1932年,当局搜捕校内共产党员,宋还吾支持师生予以掩护,再次激怒当局,被迫于1932年6月辞职,去山东省立高中任校长。

郝荫潭大加赏识

赵俪生受益终生

胶济铁中一度置身于国立青岛大学的怀抱(1930年春至1931年暑假前,租用青岛大学第四校舍上课),由于近水楼台,许多大学教师及其配偶多来此兼课。

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赵俪生记得:“我的第一位白话文语文老师是一位女老师,她叫郝荫潭,曾在《沉钟》丛书中出过一本小说叫《逸如女士》(引者注:应为《逸如》)。当时,铁路中学赁租青岛大学的一幢大楼(这里原德国驻军四幢石头楼的西南角一幢),所以可以说和大学堂是近邻,那边杨振声校长聘请的教师及其配偶,多来我们中学里兼课。郝先生当时是杨晦教授的夫人。”

郝荫潭(1904年—1952年),河北平山县人,曾就读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国文系,是现代文学团体“沉钟社”成员。《逸如》是郝荫潭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1930年1月20日刊登在《沉钟丛刊》上。

对此深有研究的王雪、晓珂,在《<沉钟丛刊>版本信息及传播史话》(载2014年5月26日《文艺报》)中认为:

这部长篇小说几乎就是她个人的自叙传,也代表了那一代女作家的写作倾向。这部长篇小说不但集中展现了“她们怎样地爱,怎样地憎,怎样地悲哀”,并且“赤裸裸地没有一点儿蒙蔽”,也在新文学史上为“长篇小说”这种文体艺术的探索与实验作出了贡献。

如果我们承认1933年茅盾的《子夜》与王统照的《山雨》标志着新文学长篇小说经过20多年发展最终“结下硕果”的话,那么,我们就必须承认,像《逸如》这样的早期长篇小说的刊行,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具有重要文学史意义的。

在女师大求学期间,鲁迅曾是郝荫潭的老师。据鲁迅1929年5月25日致许广平的信中记载:“十点左右有沉钟社的人来访我,至午邀我至中央公园去吃饭,一直谈到五点才散。内有一人名郝荫潭,是女师大学生,但是新的,我想你未必认识罢。”

沉钟社被鲁迅誉为“中国的最坚韧,最诚实,挣扎得最久的团体”。作为该社成员之一的郝荫潭,水平自然也不在话下。有这样的老师任教,是学生的幸运。让我们来听听赵俪生的亲身感受:

那时我写了一篇作文,描写大学路和黄县路拐角处一洞石桥的水塘,春雨落时激起一轮一轮的涟漪。不知为什么,它受到了郝老师的赏识,她大加圈点批语,并在发作文时大讲一通。这一行为,倒不在于在当时小小的教室里增高了我在同学中的声誉,它更高更大的作用是,启发了我终生写文章的至死不衰,甚至当代不少名人当面告诉我说,他每在目录上碰到我的文章,就非找来读不可。我是如何培养成了这点可怜的魅力的?我自己不清楚；但假如有人死命要问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是郝老师赐给的。

王统照掀起《青潮》

文学社春风浩荡

宋还吾在胶济铁中主政期间,旗下有一位青岛新文学的开创者——曾在北京中国大学担任教授的王统照。

王统照(1897年—1957年),字剑三,山东诸城人,1913年考入济南山左公学(翌年更名山东省立第一中学)。“五四”时期登上文坛。1921年1月,与周作人、沈雁冰、郑振铎、瞿世英、蒋百里、叶绍钧、朱希祖、耿济之、郭绍虞、孙伏园、许地山等12人,发起成立了新文化运动史上第一个文学团体——文学研究会,它所倡导的“为人生而艺术”,标志着文学革命在中国的开始。

1926年7月,因寡母病危,在中国大学任教的王统照匆忙辞职,从北京赶回诸城故里。1927年母亲去世后,王统照举家迁往青岛。1929年,王统照在胶济铁中教国文,启蒙学生发起成立文学社团。一时间,文学之风荡漾校园,飘向社会。

学生郝复俭组织了绿萍社,在《胶济日报》出刊文学周刊；臧宣达、汪志馨等组织了涛社,在《青岛民报》出刊《南风》周刊,在《青岛时报》出刊《诗》周刊；赵俪生等在《胶济日报》出刊《浪花》周刊,由于就读铁中时开始文学创作,后在教学之余仍从事文学创作,出版有小说《中条山之梦》等。

郝复俭后来成为无线电与惯性器件技术专家,是中国导弹与航天惯性器件技术的主要开拓者之一。汪志馨后来成为环太平洋地区著名核物理学家、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核物理系主任。有意思的是,这两位当初的文学爱好者,却在理科上取得了突出成就。

再说文学社团的指导老师王统照。1929年9月1日,王统照创办了青岛历史上第一个文学月刊《青潮》。后人称:在1930年国立青岛大学引来闻一多、梁实秋、沈从文等人之前,王统照独领青岛新文学之风骚。“他在铁中任教直到1931年初,铁中文学创作活动一直持续到1932年。”

废名短暂执教

讲课别具一格

曾经在胶济铁中任教的,还有一位著名学者——废名。

废名(1901年—1967年),原名冯文炳,湖北黄梅县人。他是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异数,也是跨诗、文、佛诸多领域而难于归类的学者。在中国现代作家里面,他是名气极大的一个,也是读者极少的一个。他文风晦涩,诗意盈盈,是“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他是与周作人惺惺相惜的弟子和知己,也兼具鲁迅的追随者与批评者于一身。

1931年初,废名来到青岛,想谋一份在青岛大学教书的工作。

他在1月12日给周作人的信中说:“青岛这地方很好,想在这里住它一个春天,另写一信给平伯,请他或由他另约几位与杨振声有交情者共同写一信与杨替我谋三四点钟功课,不知如何。”

废名在信末特别注明:“来信寄青岛铁路中学修古藩转”。

修古藩同废名一样,都是1929年从北大毕业,此时正在胶济铁中教书。据赵俪生回忆:“修老师是大量将鲁迅作品和译品印成油印讲义发给我们的人。我们开始知道有《域外小说集》、《现代小说译丛》、《日本短篇小说集》,都是从他讲课中得知的。”

周作人收到信后,托俞平伯向杨振声说项,未成。废名遂应聘到胶济铁中,教授“文学史”与“学术文”。尽管我们不清楚废名在铁中的讲课情况,不过从后来他在北大的讲课情况看,实在是别具一格。

据当时的北大学生、现在的北大教授乐黛云回忆:

废名先生讲课的风格全然不同,他不大在意我们是在听还是不在听,也不管我们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他常常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而眉飞色舞,时而义愤填膺,时而凝视窗外,时而哈哈大笑。他大笑时常常挨个儿扫视我们的脸,急切地希望看到同样的笑意,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但不忍拂他的意,或是觉得他那急切的样子十分可笑,于是,也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回想起来,这种类型的讲课和听课确实少有,它超乎于知识的授受,也超乎于一般人的道德的“熏陶”,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爱心”、“感应”和“共鸣”。

尽管废名在胶济铁中任教时间不长,但在胶济铁中的教职员名录上,却永久留下了他的名字。

老舍做客铁中

讲述南洋之旅

到胶济铁中演讲的,除了著名教育家蔡元培,还有著名作家老舍。

老舍(1899年—1966年),原名舒庆春,字舍予,满族,北京人。1934年9月初,老舍离开济南(此前他在济南齐鲁大学任教),乘火车赴青岛,到新组建才两年的国立山东大学,在中国文学系任教。

时年35岁的老舍已经名声在外,创作出了《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小坡的生日》《大明湖》《猫城记》《牛天赐传》等多部长篇小说。1935年暑假期间,他与洪深、王统照、臧克家、吴伯萧、赵太侔等12位作家,在《青岛民报》附出《避暑录话》周刊,顿时一纸风行。

如此知名作家,胶济铁中怎能放过?暑假之后,老舍就被邀请到了深受文学浸染的四方区校园。

据叶瑛桐回忆:老舍先生到四方铁路中学讲演的时间是1935年秋天开学不久,地点在学校礼堂内。这天,老舍先生兴致勃勃,礼堂内座无虚席,实在找不到座位的学生就挤在一起,大家都为能亲耳聆听先生的讲演而感到十分荣幸和高兴。

在叶瑛桐眼里,老舍中等身材,穿着灰色毛呢长袍、西裤、皮鞋,让人一看便知是个潇洒的学者。

老舍先生演讲的题目是《南洋漫游记》,内容是关于爪哇、苏门答腊岛等南洋地区土著人、华人的生活风俗。

有人奇怪,老舍何时到过南洋?原来,1924年7月,老舍从上海登上开往英国的航船,到伦敦大学东方学院担任汉语教师,从此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异域生活。这条航线,自然要经过南洋。这段经历,也就成了老舍信手拈来、让师生颇感奇异的演讲素材。

对于那里丰富的物产,老舍是娓娓道来。

说到当时南洋人的遭遇,老舍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南洋社会好比一个烤熟了的芝麻烧饼,西洋人是最上层的芝麻粒,人数不多,躺在烤熟了的最上层,香喷喷的很舒服。而当地人和中国人是烧饼的中心,四面不透气,上面有人压迫。但最苦的还是当地的土著人,他们是烧饼的最下层,在炉火上烤焦了,没有一点甜味,只有苦味……”

“哗——”当时台下师生报以热烈的掌声。

一座中学,一群名流,机缘巧合,让他们有了一段美丽的相约。这是胶济铁中的精神财富,也是胶济铁路的历史财富。

如今,名流虽已远去,风范却长留人间。

附:胶济铁路青岛中学简史

1927年,在广西路26号(现华能大厦位置)正式挂牌。

1928年,春,移至德县路4号；夏,租浙江路房产(张勋旧居)。

1930年,租国立青岛大学第四校舍。

1931年,在四方区杭州路3号建成新校,投入使用。

1939年,侵华日军将学校改名“青岛铁路学院”。

1945年,日本投降后,国民政府将学校改名为“青岛扶轮中学”。

195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将学校改名为“青岛铁路职工子弟中学”。

1994年,改名为“青岛铁路职工子弟第一中学”。

2003年,改名为“青岛市第66中学”,至今未变。

新闻推荐

山东高速特地牛奶为“阳光智慧书屋”揭牌

□赵明报道本报济南讯六一儿童节当天,山东高速特地牛奶向济南外国语开元国际分校赠送2000多本图书,共同启动了“师生共读一本书”六一有奖征文活动暨共建爱心图书室揭牌仪式。此次山...

济南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济南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