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金冬
我因腿关节半月板受伤在医院住院。一天晚上,我向值班的医生请假回家拿些衣物,到家后打开房门,夹在门缝里的一封信掉在地上,拾起一看原是李杭先生的画展请柬。
李杭先生是我的世交,我们之间的交往已近三十年了。李杭号“鱼丘后人”,说起我们的交往还是因为父辈的关系。李苦禅先生是李杭的父亲,我的父亲弭菊田先生是苦禅先生三十年代的学生。父亲在1934年考入北平美专,先师从王悦之先生学习油画,一年后,王先生因故离开北平美专,父亲就改学国画,他的任课老师就是苦禅先生,从此父亲与苦禅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1986年,苦禅先生的夫人李慧文女士以及两个儿子李杭、李燕捐出了苦禅先生的精品之作,济南市政府在趵突泉公园的万竹园建成了李苦禅纪念馆。在李苦禅纪念馆的开幕仪式上,我陪父亲前去祝贺参观,见到了李慧文女士及李杭、李燕。李杭见到我的父亲后,马上走了过来,两人紧密地拥抱在了一起,就像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为此我问父亲为什么他们会这样的亲密,父亲在回家的路上语重心长地讲起了往事。
1935年,苦禅先生在而立之年突遭变故,事业爱情都处于人生低潮——夫妻婚变,留下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儿子。苦禅先生要给学生上课,因此孩子无人看管,他只好带着儿子走进课堂。父亲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四岁丧父,从小受到外人及本家的歧视,看到此景,对苦禅先生的经历极为同情。父亲上学时因为家中供给丰厚,看到苦禅先生带儿子上课时,他就准备了糖果、糕点、玩具等送给李杭。不谙世事的两岁小孩在课堂上跑来跑去,还高兴得不得了。
李杭是苦禅先生的长子,小时候错过了学画的机会,学了财会,毕业后分配到西宁。前半生与数字打交道,在退休之后告别了数字,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浓墨淡写中。画家之后学画,个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正因为在他身上流淌着苦禅先生的血,凭着一颗感恩的孝心,以及成父业为己任,在笔墨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就了一位大写意花鸟画家,一位德艺双馨的艺术家,称得上苦禅先生的嫡传。李杭先生待人处事大气、忠厚、谦和,这些都是继承了父亲苦禅先生的品德。
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那是2011年的8月份,当时我在策划我的舅父季羡林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的活动——由山东省博物馆、山东广播电视电影局等单位主办的“纪念季羡林诞辰100周年美术作品大展”。在一次活动中遇到了李杭先生,我把大展的邀请函送给他,向他约稿,可当时我并不知道李杭先生的情况,他为难地说:“一些活动把我搞得焦头烂额,而夫人又生病。”我当时表示如果太忙,可以不参加此次活动。没有想到不到二十天,万竹园的高巍主任把他祝贺的画送了过来,同时他打电话跟我说,因为有事不能亲自送画,展览的开幕式也不能参加了,并深表歉意。这件事让我不能忘怀。李杭先生对人的厚道、忠诚是我学习的榜样,他是我的师叔,也是一位可以真情相交的“老大哥”。 (2015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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