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栾调甫故居

凡垂花门都有两种功能，第一是防卫。故第一道门比较厚重，与街门相仿，名叫棋盘门，或称攒边门，白天开启，夜间关闭。第二是起屏障作用，这是主要功能。为了保证内宅的隐蔽性，内侧两柱间又有一道门，称为“屏门”。除遇重大仪式，屏门会打开，平时进出只走侧门。栾氏故居的屏门四扇，精雕细作，一侧以回纹为地配以暗八仙，另一侧雕刻凤穿牡丹图案，寓意吉祥平安。院落地面由青砖与珠玑石拼构而成，正房地面铺就青色方砖。旧宅原应有阁楼，这从高起的屋脊及正房南向双层雕花窗扇中可窥一斑。东、西厢房现已不存。

蓬莱名胜古迹众多，其中包括若干保存较好的名人故居，这里介绍的是烟台市级文保单位———墨学大师栾调甫故居。栾调甫故居，现为蓬莱阁景区下设的戚继光故里管理处办公场所，位于戚继光故里东邻，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戚继光牌坊”南侧，与两座牌坊中的“母子节孝坊”毗邻。故居本为坐北朝南的三进院落，由大门、前院、宅门、正房与后院组成，现大门与前院不存。不知何故，后来的房主将大门改向后院北开，新开北门之南，又立照壁，用以“导气”。由北门进入院落，穿过五开间的正房，寻向故居宅门，惊喜无限。已上锁不再使用的宅门保存完好，体现清末民初典型胶东建筑特色，为垂花门造型。该门建于三层青石台阶上，两侧则为对缝精致的砖墙，位置建于四合院的主轴线上。垂花门向外一侧的梁头，雕成云头形状，在一般建筑中并不多见。梁头之下，有一对倒悬的短柱，柱头向下，头部雕饰出莲瓣形状，联络两垂柱的部件也采用很美的雕饰，雕的是“岁寒三友”。宅门顶部为清水脊，两端饰以悬鱼，木质雀替透雕，门簪两枚，门枕石雕刻有精美纹饰，遗憾的是瑞兽残缺。故居主人栾调甫，名廷梅，字调甫，文号山东侉子，蓬莱人，清光绪十五年（1889）5月1日出生在上海，彼时，其父供职于上海三马路格致书店，满月后由其母带回蓬莱抚养。光绪二十年（1894）赴上海，由其父启蒙教育。由于家贫，学业时断时续，前后不过五年。至光绪二十八年（1902）9月彻底失学，充格致书店学徒，开始走上自学成才的人生道路。栾调甫学术研究涉猎广泛，著述包罗万象，主要研究先秦墨学和中国古文字学。他从十几岁起就对《墨经》有兴趣，后潜心钻研，于宣统三年（1911）独立完成《名经注》。当时他从未想过要拿去发表，谋利求名，只蜗居于济南东山水沟茅舍甘于贫寒。而这部著作日后的发表，牵扯一桩学界典故。1922年，梁启超耗时20年写成《墨经校释》一书。栾调甫读过之后，深感梁对《墨经》的曲解势必贻误后人，于是奋笔赶写出《读梁任公墨经校释》的文章。颇具声望的大型刊物《东方杂志》在接到该文稿后，不敢刊登，即转交给梁启超审阅。因“函内无书，又无发函地所”，令梁启超“怅惘不可言”，仅凭文稿中“栾调甫”和邮戳上“济南府”六个字，耗时两年多苦苦寻找，后通过湖北的张仲如才找到这位隐世的文坛怪杰。后来栾氏《名经注》被誉为“海内墨辩第一善本”，上世纪50年代，被北京、上海等地多家著名出版社争相出版。“栾调甫”这个名字，在蓬莱乃至于整个山东省，知者甚少。近几年，由于国学的复兴以及研究的深入，其人其事复又蜚声海内外。梁启超曾赞扬其有关墨学的研究“造诣，即使不是绝后，也是空前”；张默生《异行传》中亦赞“由20年的苦功，把两耳都累聋了，才成了一个既博学且精深的学者”；墨学家张子晋评价先生“齐东栾调甫先生，识弘才隽，为当代理墨名家”；上世纪40年代，齐鲁学人王献唐在与栾调甫《论墨学两地书》中，评价先生“治墨40年，发表太少，深以为憾”。关于先生治学勤中求博还有趣闻一则：1956年，山东省文化局局长王统照函请他考证“二月二吃炒黄豆”的老传统，是出于迷信，还是习俗所然的问题。三天之内，先生考证成篇，迅即函复，人称“快速活辞海”，即查即得。当然，栾调甫的研究领域不仅仅局限于墨学，堪称学识渊博，博古通今。不是旅游家，却对不曾亲临过的名胜古迹了如指掌；不是翻译家，却曾翻译多部医科书典，赖以养家糊口；不是农业家，但其对《齐民要术》的三大考证在上个世纪50年代，被农学界称赞为“《齐民要术》研究开创之人”、“贾学第一功臣”；不是园艺家，却写出《中国园艺的起源》；不是文字学家，却著《说文解字补注》，共计10册20万字；不是国学家，却主编两集《国学汇编》……有关栾调甫，我们研究得还远远不够，未来期待会有更深入的发掘与认知。张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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