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生命留给这片沃土

芦绪华（右）走访困难户。本报记者 张峰 通讯员

刘吉凯 戴慧英“第一书记”

芦绪华

2012年5月，根据济南市“千村（社区）提升”工程统一安排，济南市安监局监管一处副处长芦绪华被局党组选派到孙集镇晋家村任职“第一书记”。2014年7月5日凌晨，36岁的芦绪华突发心肌梗死去世。在晋家村服务近800个日日夜夜后，芦绪华将生命永远留在了他热爱的这片沃土上。

7月5日上午，孙集镇晋家村“第一书记”芦绪华去世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全村老少震惊了：村支部书记晋登鲁正在搬砖，砖头砸在脚上浑然不觉；晋好祥不相信这个事实，扔下灶上的锅骑上自行车就往村办公室跑；街口的老人们失声流泪，他们的好书记绪华怎么就突然不在了呢？

68岁的老汉晋学光说：“我忘不了这辈子第一次过生日，是绪华专门从济南赶回来给俺过的。”

幼儿园园长晋以美哭着说：“芦书记为幼儿园操了那么大心，孩子们还等着芦叔叔参加开学典礼。他怎么就走了呢？”

80岁的老大娘张美英颤声说：“去年冬天，绪华给我买了300块煤球，让我暖暖和和地过了冬。”

这个往日充满笑声的村庄，一时间陷入哀痛中。

他把帮扶工作当成事业干

2012年5月22日，芦绪华作为晋家村“第一书记”来和村民见面。村民有两个疑惑：“第一书记”到底是干啥的？这个省城的干部是不是来村里“镀金”的？

芦绪华骑着自行车到了地头，村民们正在浇地，晋登鲁向大家介绍：“这是市里来的芦书记。”晋登辉伸出手来才发现自己满手的泥，他不好意思地将手向后缩。芦绪华见状，赶紧跑到泥水地里紧紧握住晋登辉的手，报以灿烂的笑容：“我叫芦绪华，来村里为大家服务！”

记者记录了芦绪华刚到晋家的情况：从商展路到村里的道路破损严重，路面坑洼不平，不到两公里的路用了近20分钟，村委会设在闲置的院落内，桌椅破旧不堪，干部群众对许多政策法规一知半解……

在第一次与党员的见面会上，22名党员只来了不到10人，除了村党支部成员外，其他党员年龄都在60岁以上。从小在农村长大、在乡镇上工作过的芦绪华面对破败的村庄和涣散的人心不由地吸了几口凉气。

芦绪华深知，作为这个村里的当家人，没有吃苦精神、没有耐劳的作风，村庄无从谈发展。市安监局局长傅志清叮嘱他：“‘第一书记\’任务艰巨、工作艰苦，局里就是你的大后方，在你需要的时候，局里会第一时间支持你，你要沉下心去干出样子。”他明白，要在晋家扎根，就要发挥共产党人螺丝钉和工程兵的精神，钉牢、钉死、钉出成效。

用芦绪华的话来讲，他得先和村民吃顿“入伙饭”。饭后，晋登鲁跟往常一样准备结账，芦绪华说：“今天我来到晋家村，就是晋家人，这账我来结！”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他先后召开十几次党员和群众代表座谈会，利用村民休息时间深入农户家中和田间地头，与群众促膝长谈、征求意见，并为全村210户村民建立了村情民意档案，将全村人的所有情况都掌握起来，为将来发展打下了基础。

有村民说：“你呀，别剃头挑子一头热，我们自己都没信心，你个城市的‘年轻娃娃\’热心个什么劲儿！”意料之中，芦绪华碰了第一个钉子。芦绪华不气馁，反而给大家打气：只要找对发展的路子，干部群众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更没有发展不起来的村子！

芦绪华就挑着一头热的“挑子”不断和村“两委”成员进行沟通交流，深入了解他们的想法和看法，多次召开党员和群众代表见面会，听取大家的意见和建议，了解他们的困难和要求。碰到不配合的群众，去三五次是常有的事，慢慢地群众看他不像是来“镀金”或转一圈就走的样子，就主动把一些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通过走访调研，芦绪华认为，晋家村最突出的问题是生产生活条件差、农民增收难、集体无收入。说到底，最需要的是发展。他向局党组汇报，和孙集镇党委、政府沟通，确定了三年帮扶路子：先要搞好村庄基础设施建设、发展高效农业增加农民收入；再创造条件发展长久增收项目，重点以发展乡村无烟工业为核心，带动全村搞配套和服务，推动村庄整体转型升级。

由于长期闭塞，没有新鲜血液注入，村里人既故步自封又排斥先进事物。芦绪华决定先带着村“两委”成员和部分群众出去转一圈，开阔一下眼界，他们先后去了寿光、济阳、惠民、长清、平阴等地。通过开眼界、寻差距，晋家村群众的发展热情被激活了。晋登鲁说：“我们被芦书记的责任心感动了，他把帮扶工作当成事业干。”大家纷纷表示：不管有多难，都要和芦书记拧成一股绳，让晋家村变成商河远近闻名的“小岗村”。

他为了村子发展啥苦也能吃

路子定好了，钱从哪里来？面对资金困难，芦绪华一遍一遍翻着通讯录，一页一页研究着各级扶持政策，只要能和村里的发展挂上钩，哪怕有一线希望，都被他深深记在脑海里；白天，芦绪华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跑，一家企业一家企业地谈，为了争取资金和项目，可以说是“见缝插针”、“用尽其能”，甚至“死缠烂打”。

“村里的大街小巷年久失修，芦书记在派出单位的积极协调下，前后跑了市交通局、济钢公司等部门和企业，从多处争取到了资金和石子、沙子、白灰等材料，济钢公司答应给我们提供车辆免费运输。白天人家的车辆正常运转，芦书记便和公司协调，利用晚上帮忙把砂石料运到村里来。路途较远，芦书记放心不下，便自己开着车从前面带路，一个晚上来回跑两趟，最后硬是把砂石料全运到了村里。”晋登鲁说，连续半个月，芦绪华用自己的坚持换来了修路所需要的1000方石子、600方沙子、200方白灰和100吨水泥。

村里连通外界“致富路”的提升，村内大街小巷的硬化，让晋家村的家家户户门前不再泥污堆积，学生们上学不再需要家长来回接送，菜农运输蔬菜的车辆不再颠簸，老人茶余饭后遛弯不再需要拐杖，从村头到村尾转一圈的时间不再漫长……在芦绪华的努力下，晋家村的条条道路通到了群众的心坎里。

“看着芦书记熬得两眼通红，回到村里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就是铁石心肠，也被他感动了。一个外来人为村里的发展能够这么拼命，我们村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不拥护他呢？！”回想起与芦书记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热火朝天的场面，村民晋登月记忆犹新。

在芦绪华心里，他对自己“第一书记”职务的定位可以总结为“宣传政策的麦克风，联系群众的螺丝钉，承上启下的绿信封，抓好落实的工程兵”，而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深入、肯钻、耐劳、坚守”。

“芦书记特别体恤村‘两委\’成员，说他们不是脱产干部，不能要求他们24小时在岗在班，但是各项工作又都必须落实好，他就亲自在村里常转、常驻。一个月平均要在村里待20多天，有时周末也不回家，比我们这些当地干部都能坚守。”说起芦绪华的工作劲头，同为基层干部的孙集镇高仙庄管区书记任光水很是佩服。

2013年，芦绪华为晋家村争取到了“森林村居”项目，在3月份拨款还未到位的情况下，如果再不种树就错失了最佳时机。种还是不种？面对不能确定的情况，谁也不敢承担由此带来的责任。

“种！”芦绪华挺身而出。一连半个月，就像钉子一样不分黑白地牢牢钉在村里，选树种、运树苗，定点、刨坑，分发树苗，一直到苗木养护，他都亲自指挥、协调。“别看芦书记是从省城来的，可是干起活来一点儿也不含糊，一个人能顶两个壮劳力。一天下来，满身泥土，肩膀扛肿了，双手(出了血泡。”连村里很能吃苦耐劳的庄稼汉晋登昌都对芦绪华竖起了大拇指。

“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工花不开；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等不来。”对这一脍炙人口的歌词，芦绪华深谙其中的道理。身上沾满泥土，心里却装满了群众，正是把帮扶工作当成一项事业干，任劳任怨，吃苦受累，芦绪华和村民在干事创业中形成了非同一般的感情。

“当初他带领村民建大棚搞蔬菜种植时，白天带我们去外地参观，晚上回来之后挨家挨户地走访，引导村民进行土地流转，搞大棚蔬菜。常常是等到村民都休息了，他自己再骑自行车回镇上。不管村里是修路挖水塘，还是修建文体广场，他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与村民同吃同劳动。在群众眼中，他早已成为了一名地地道道的晋家村村民。”村民晋好路说出了全体村民的心声。

对于芦绪华的辛苦和付出，村民着实心疼这位好书记。晋登岷是村里卫生室的大夫，他回忆，在去年一次到平阴学习回商河的路上，芦绪华脸色很难看，捂着胸口，斜躺在靠背上。晋登岷提醒芦绪华：“芦书记，你注意下你的心脏，一定要多休息。”芦绪华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是轻伤不下火线。”路上大家谈起村里一个不赡养老人的年轻人，下车后，芦绪华饭菜没吃就直接去他家做工作。

妻子姚东芳深知他的脾气：“每次他回到家，我总是嘱咐他要多休息。可他放不下他的晋家村，说等以后退休了休息的时间多着呢，老百姓的问题一刻也不能等。”“到村第一年，别说是公车了，光自己的私家车就跑了1.5万公里。”“他的病一直就是瞒着，瞒着家人、瞒着领导、瞒着群众，宁可自己多辛苦些，也一定要让大家满意，他就是这么一个认死理的人。”

对自己的病情，芦绪华心里清楚，而他怕住院耽误时间，便自己买了药锅在宿舍熬中药治疗。

我们都愿意跟着他干

“芦书记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从我们的实际情况出发，而且他办法多，有本事，只要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千方百计办成，大伙都愿意跟着他干。”村民晋好祥对这位年轻书记充满敬佩。

“我不是代表我自己来帮扶的，有身后的党委、政府，有局领导和机关干部这一坚强后盾，我才能越走越远，为百姓办更多的实事。”《晋家村三年脱贫规划》、每年度的具体工作计划等，将帮扶工作固定为市安监局的重要工作内容；市安监局主要负责同志多次出面协调项目资金；分管副局长每周一调度，深入到县、乡、村协调解决相关问题。孙集镇党委每月召开“第一书记”例会，成立了帮扶办公室，帮助“第一书记”搞协调。

“为了能把在外的晋家村村民的资源充分调动起来，他让我联系他们，邀请他们常回村里看看，为村子的发展出谋划策，各尽其能。”按照芦绪华的安排，晋登鲁直到现在还坚持每隔一段时间就召集在外的晋家村村民回到村里商量、研究各种大事、小事。

在晋家村村“两委”办公室，“发展为根、民生为本、党建为魂”几个大字分外醒目。“平时开会，芦书记就反复为我们解释这句话，说要打造一支‘带不走\’的钢铁队伍。”基于“党建为魂”的思路，在镇党委的支持下，村“两委”班子进行了调整充实，并发展了3名优秀年轻党员。同时，岗位目标责任制、村级财务管理、“四议两公开”等制度在晋家村得到全面落实，群众评议党员、党员评议党员、无职党员设岗定责等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富有成效。

为了给村里安上路灯，芦绪华多方打听到市里某部门即将替换一批旧线杆。得到消息的他一大早就来到该单位门口等着相关负责人。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正是这样的坚持与韧性，让该单位负责人深受感动，最终价值80万元的60盏路灯照亮了晋家村的房前屋后。

修村内大街、挖排水沟、建水塘、建文化大院、实施村内绿化……两年多来，在局党组支持下，芦绪华先后为晋家村争取到各种扶持项目资金近400万元。

芦绪华一直思考，在他服务期满走了以后，晋家村该如何才能持续发展下去呢？

变“输血”为“造血”！经过千思百虑，芦绪华决定从项目建设入手，让村子持续发展下去。

为了找到适合晋家村的致富项目，芦绪华带领村干部和部分村民先后到寿光考察蔬菜大棚，去平阴考察玫瑰产业；按照申报现代农业示范园要求，2012年流转土地310亩，帮助群众建设12个蔬菜大棚，2013年又帮助群众建设了11个蔬菜大棚，棚均年收入4万元以上。为了让村里更多群众都能“沾上”种大棚的光，芦绪华还和晋登鲁等村干部不断摸索，让没有大棚的村民在大棚里打工，按照“投资人60%、打工者40%”的“六四”模式对大棚收益进行分配。在此模式下，“大棚致富”效应实现了最大化，同时村民的风险规避也实现了最优。2013年，全村农民人均纯收入上升到11036元。同时还注册了“晋家彩蔬”商标品牌，“品牌农业”在晋家村破土迎春。

为了增加村集体收入，他帮助村子注册成立了“商河晋源秸秆厂”，年可增加村级集体收入3.8万元；并协调引进投资1.2亿元的济南信和缘医药化工有限公司落户到县经济开发区。

说起企业落户，晋登鲁感慨地说：“太曲折了，太不易了。”为了让这个项目早日落地，芦绪华动用了自己熟悉的所有关系，市安监局和县、镇各级领导，他能想到的人、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就这样，在芦绪华的日夜奔波下，历经10个月，济南信和缘医药化工有限公司终于落户县经济开发区。项目投产后，通过分享地方留成，每年能给村集体增加10万元左右的收入。

“现在看到种大棚的村民尝到了甜头，其他村民也纷纷加入到了‘大棚菜农\’的队伍里来，群众实现了稳定增收。重要的是村里通过办厂、引项目也有了集体收入，这样就可以为群众办更多的事情了。”晋登鲁对于芦绪华的“造血”计划感到由衷佩服。

就这样，他把村民收入和村集体经济的可持续性增加，作为源泉活水留给了晋家村。

他让我们村彻底变了样

在市安监局和芦绪华的共同努力下，一幅全面改善晋家村贫穷落后面貌的宏伟蓝图，渐渐成为现实：

——投资80余万元长1650米、宽5米的混凝土道路从村南直通商展路，村子与外界的“隔阂”一去不返；

——4条长490米、宽3米的硬化小巷，总长6100米的高标准下水道先后动工、建成，道路四通八达、雨污积水顺流而下成为村里的真实写照；

——200千伏安的变压器，60盏路灯，让晋家村的夜晚充满光亮；

——投资40余万元建设花池217个，种植白蜡、国槐1200棵，绿化苗木3万余株，“森林村建设”工程让村民推窗即可“见绿”；

——投资20余万元的“村西水塘治理”工程不仅解决了垃圾乱堆，更实现了农田“旱能浇、涝能排”，极大改善群众生产条件；

——“村级美化”工程让村庄近3万平方米的墙体焕然一新，和谐一体；

……

村民李西芸说：“现在村里大街小巷都硬化了，再也不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了。就算是下雨天，村里的雨水也能通过排水沟排出去，现在基本连雨鞋都用不上了。”

晋学光说：“村里有了文体广场，我们老年人锻炼、聊天有了好去处！”

在芦绪华的心血倾注下，晋家村在全镇科学发展年终考核中从2011年的第45名一跃攀升至2013年的第1名。

物质生活上去了，环境改善了，村民对精神文化提出了新希望。为实现“内外共生”，芦绪华筹资15余万元建设了村文化大院和文化广场，配套投影仪、远程教育设备、农村书屋、健身设施等项目，为村民提供娱乐、休闲等服务；筹建了“商河县晋善晋美庄户剧团”，让村民有了自娱自乐好去处；“讲文明树新风”、“四德”工程、“我们的节日”等一系列主题活动和“五星级文明户”、“十大孝星”、“优秀青少年”等评选活动的相继开展，让倡树新风、弘扬真善美成为村里的主旋律。

垃圾定点收集、污水集中处理，街巷全天打扫、树木专人管护，种的是无公害、颂的是新时代，学的是新知识、用的是文明语；健身有广场，学习有微机，唱戏有剧团，阅读有书屋……

如今的晋家村，成为省级卫生村、省文化大院示范点、市级文明村、市级森林村居、市远程教育示范点……两年多的时间，芦绪华一步一个脚印实现着他的规划，践行着他当初向全村老百姓作出的承诺。

“你们村真是来了一位大能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让周围村子的村民都羡慕得很。”走街串巷的商贩每每走到晋家村，都会忍不住对村民发上一番这样的感慨。

“如今，我们的生活环境不比城里人差，日子过得舒服着哩。”

“他让我们村彻底变了样，是全村的大恩人。”

每每此时，晋家村村民无不这样幸福地回应。

他忙得连儿子的生日都忘了

1978年4月，芦绪华出生在菏泽市郓城县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父亲目不识丁，母亲在他三岁时患上精神疾病，过着清贫的生活。妹妹幼小，生存、治病、就学等生活重担让小绪华吃尽各种苦头。小学时人小力单，他就在村头捡垃圾；中学暑假里骑自行车架上两个竹筐去城里收酒瓶；高中周末去工地做小工推砖；大学寒暑假他就发挥所学，去写字楼里帮人家铺装电线、安装空调……

芦绪华从小品学兼优，18岁读高中时入党，高分考入原山东工业大学，毕业后又考取省委组织部选调生，被分配到历城区遥墙镇工作，后又被选调到市安监局。2012年，“千村（社区）提升”工程启动后，得知局里选派“第一书记”，这位最年轻的副处长毛遂自荐，积极要求到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去。芦绪华经常说他是在草窝长大的孩子。知屋漏者在宇下，他真真切切知道老百姓的疾苦，知道群众需要什么。

芦绪华经常说，为老百姓服务，要把问题考虑得越细越好。他时刻记挂着家家户户的生活琐事。在他的主张下，村里形成了这样的规矩：全村70周岁以上的老人冬天每人发放300块蜂窝煤；66周岁以上的老人过生日，每人送5斤肉和2斤长寿面祝寿。同时还为卫生室购置心电图机，为全村人免费查体；并协调设置警务室和巡回法庭工作站驻村，随时为群众提供便捷的服务。

全村210户，他家家户户都去过不止一趟，为了一件事跑个三趟两趟很正常。晋登农家里条件不好，生活困难，芦绪华就成了他家里的常客，帮忙在济南带药、争取办理低保，逢年过节还专门到他家慰问。晋登农说：“芦书记是我们的自家人。这两年来，他有空就到我家来坐坐，邻居说他都把我家门槛踩坏了。”有户村民要种大棚，还差3万元，这可怎么办？芦绪华告诉他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两天后，芦绪华把3万元给村民送了过来。大棚蔬菜赶在了行情很好的春节前上市，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救急的钱是芦绪华在并不富裕的岳父家借的。

村民晋以美在自己家办了个幼儿园，招收了90多名学生。据芦绪华观察，村里的孩子见到生人害怕、扭捏。他和晋以美商量，有必要在儿童节的时候举办一场文艺演出，让孩子们展示自己，锻炼自信心。芦绪华联系济南服装厂支持，给所有的孩子制作了统一的园服，蓝色的T恤印着飞翔的小白鸽，小朋友第一次穿上统一的服装，高兴地跳啊唱啊。看台上的芦绪华看着天真活泼的孩子们，笑得特别欣慰。晋煊小朋友说：“我觉得芦叔叔特别可爱，就像爸爸一样。”

老的住宅房冬天取暖设备不到位，孩子们手上长了冻疮。芦绪华见状很心疼，他先后拿出4000元让晋以美改善取暖设施。随后，又联系山东得象电器有限公司，捐赠了价值10万元的碳晶电热板，彻底解决了孩子们冬天的取暖问题。

晋登鲁回忆说：“他时刻关心着村里的孩子，却忘了自己孩子的生日。那天我们正在办公室开会，清楚听见芦书记的儿子世炟打电话给他，原来当天是世炟的生日，他却在村里忙得给忘了。听见孩子在电话那头委屈地大哭，我们‘两委\’成员都落了泪。”

他去世后，姚东芳整理他的遗物，在济南家中有他为幼儿园孩子们买好的成箱的礼物，还没有来得及送到村里。

市城管执法局驻王市村“第一书记”高峰跟芦绪华同年到孙集镇任职。他说：“绪华是我们‘第一书记\’学习的榜样。”

“芦绪华同志值得我们基层干部好好学习。”孙集镇党委书记张才林说。

他把生命留给了这片他热爱着的沃土

芦绪华去世后，晋家村村民强烈要求去送他们亲爱的芦书记最后一程。早晨5点半大街上就聚满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争着要去送芦绪华。

66岁的晋登河说：“绪华走了，给他带点路上的‘盘缠\’，再送他一程。”随后，从衣兜里拿出200元来。朴实的村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他们的好书记送“盘缠”，就在临上车的十分钟，捐款上万元。

在济南打工的晋家村民有30多口人，他们听说芦绪华走了，也纷纷坐公交、开私家车，早早地等在了殡仪馆前。肃穆的遗体告别厅里，百余名晋家人流着热泪鞠躬。芦绪华安详地躺在花丛中，他太累了，此时此刻，就像睡去般安静。相片上的他带着浅浅的微笑，好像一张嘴就要说话：大叔，今年收成怎么样？大娘，你治高血压的药我给你买来了。登雄，数字电视有信号了吗？

姚东芳说：“绪华醒醒，你的村民来看你了，你不是最放心不下他们吗？”凝视着照片上关切的眼神和熟悉的笑容，晋家人用真诚的眼泪诉说着心中最大的悲痛，倾吐着无限哀思和崇敬之情。

芦绪华走了，生活还得继续，只不过这个已经将他容纳为一家人的晋家村有些不习惯。

晋以美在晒衣服，晾衣绳上挂着芦绪华给小朋友定做的园服，天蓝色的底子充满朝气；

晋登鲁又要去寿光考察，这是一条曾经和芦绪华一起走过的路；

晋登任和庄户剧团的演员们把芦绪华购置的新乐器抬到广场上排练节目，曲子就叫《为了谁》，音乐回荡在村子上空……

芦绪华，群众的贴心人、晋家的好书记，留给了人们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8平方米的斗室，一张床、一张三抽桌、两盒刚印好的“便民服务卡”；

桌上有他设计的村庄规划，五纵五横十条大街；

抽屉里两本民情笔记，内容多而细：老人需要的蜂窝煤抓紧到位，对上争取路灯、越多越好，村里需要建一个洗澡堂；

角落里一个中药锅，里面残留的药渣已经风干，旁边放着两个大碗，一圈一圈的药渍年轮一般。

或许，岁月可以改变山河，但是有一种“为民务实清廉”的精神将永远经得住历史的涤荡，永不(灭；或许，时间可以冲淡记忆，但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位共产党员，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如何践行党的群众路线，他的理想、他的人格、他的情怀乃至最宝贵的生命，都留给了这片他热爱着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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